遠房侄子被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一擠兌,臉登時就紅了,脹的好像要爆炸的氣球,指著她氣鼓鼓地罵:“山裏來的野丫頭就是這麼野性難馴,無論吃多少林家的米,讀多少林家的書,都改不了本性裏的窮酸刁蠻!沒素質!沒良心!”
自己的確是山裏來的,這個人盡皆知,也沒什麼好丟人的,更沒什麼好狡辯的,隻不過他這個遠方的侄子,也沒什麼好嘚瑟的。
林錦蘊笑道:“一表三千裏,你難道還是什麼大城市裏來的不成?不一樣得投靠爺爺?外表再光鮮亮麗,也改變不了你是米蟲的事實,你比我清高多少?”
她越是笑的輕鬆,這遠方侄子聽了就越氣,咬牙切齒的想要還擊,卻又被林錦蘊搶了先機。
“起碼我在林家學到了東西,也付出了汗水,真誠地回報了爺爺的養育之恩,你呢?你們呢?一個個除了混吃等死不停的剝削爺爺,厚著臉皮賴在林家蹭吃蹭喝,你們還做出什麼貢獻了嗎?”
這番話實打實地扇了在場林家人的耳光,頓時人群聲音就爆發了,罵她什麼的都有。
早已習慣這些人虛偽的麵孔了,還不如這樣歇斯底裏來的真實一些。
林錦蘊冷笑,懶得搭理他們這群瘋狗,正想徑自進別墅時,忽聽顧青釋沉聲道:“你們可清楚現在是站在誰家的大門前辱罵誰家的人?”
這一聲雖然不大,卻自帶氣勢,再加上它此刻冷峻的神情,犀利的氣場,頓時就讓人群噤了聲。
“站在我顧家門前辱罵我顧青釋的女人,林家人還真是帶種,大概是清閑富貴的日子過太久,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聽著這些人對林錦蘊的肆意辱罵,顧青釋隻覺惱怒的很。
“一分鍾後,如果還有人站在這裏,我立即讓他斷一條腿,說到做到。”
從不主張暴力但也絕不拒絕使用暴力的顧青釋眼神發狠,瞬間就把大家都震懾住了。
他的為人作風無人不知,又豈敢挑戰?
且說到底,死嬰這件事是林琳琅的事,他們既然要不到說法,那也犯不著在這賠上一條腿。
用不著一分鍾,三十秒不到,這些剛才還來勢洶洶的人,就已經走的不見蹤影了,前後反差之大,令人哭笑不得。
隻是,顧青釋這一天之內一而再再而三的維護,令林錦蘊吃驚不小,一直到回到房間,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些什麼。
站在衛生間裏,換了居家服,洗了手,林錦蘊傻傻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雖然肚子很大,然而人卻沒胖多少。
心事太重的人,大約是胖不起來,她整天對著顧青釋,精神方麵就已經高度集中了,怎麼可能胖的起來。
“扣扣。”
聽到敲門聲,林錦蘊看了眼手表,驚覺自己竟然在衛生間站了半個小時了,難怪腿都要麻了。
她緩緩挪著身體開門,隻見顧青釋換了一身衣衫,但不是居家服,由此可以猜出,他一會兒應該是要出門。
順嘴的,林錦蘊就問出了口:“你要出去?”
她很少會問起自己的事,兩人都習慣了那樣的模式,這兩天驟然頻頻被她問起行蹤,顧青釋卻也沒有不高興。
隻不過他沒有回答,反而盯著她的腿,問道:“不舒服?”
“啊?”林錦蘊眨了眨眼睛,愣了三秒才反應過來,確定他是在問自己,便有些遲疑地回答:“站久了,腿有點麻。”
因為房間太大,想從衛生間挪過去,得慢慢走。
林錦蘊自然是不會像顧青釋求助的,顧青釋也知她脾氣,便道:“我抱你上床。”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
林錦蘊連忙拒絕。
她這種下意識的反應在某種程度上狠狠刺激到了顧青釋。
兩人一時誰也沒有說話,顧青釋微微皺著眉頭,看上去一副不太爽的樣子。
今天兩個人的氣氛難得的不像以前那樣劍拔弩張,林錦蘊也不想弄的太尷尬,猶豫著準備開口讓他扶自己過去時,身體就已經被攔腰抱起,落了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
這不是顧青釋第一次抱她,但每一次給她的衝擊都不小,那種酥酥麻麻像電流一樣襲擊四肢百骸的感受,她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我不是來跟你商量的。”
顧青釋語氣有點淡淡的不悅,他沒有直接抱起林錦蘊,隻是怕嚇到她肚子裏的孩子。
自己的好聲好氣,竟讓這女人誤會自己在同她商量,哼唧!
這家夥,剛剛懟林家何溫家的時候還霸氣十足,怎麼這會兒轉變這麼大,傲嬌的像個…三歲的小孩兒…
把她放在床上,顧青釋有些不悅,扭頭就要走,林錦蘊條件反射地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