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若點點頭,嘴角還帶著輕柔的弧度,“害怕,又不害怕,還有小佑和芳姨,我不能害怕。”
左盛衍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我隻能趁著現在形式還沒徹底失控把你們送走,最後方的大本營,那裏是我們最後的保障。”
清若點點頭,抬手在自己頭頂拉住了他的手,最近都沒怎麼休息,左盛衍不僅麵容疲倦,連手上的皮膚都帶上了痕跡感。
她把他的大掌放在自己兩隻掌心輕輕揉了揉,看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眸心疼的交代。“你自己小心點,我們等著你。”
左盛衍就這麼看著她,心疼,包容,勇敢無畏的目光,她的麵容總是輕柔帶著春風的感覺,襯上這樣的目光原本應該是矛盾的,可是現在出現在她臉上,就好像晝夜交替時出現的月亮,自然而然帶著生命輪回的力度。
左盛衍突然笑出聲,“清若,回家之前我很怕,真的。”他往後退了兩步,和她之前拉開了一點距離,兩個人之前交纏相粘的氣息湧入了新鮮的空氣,“可是現在看著你,我突然就堅信最後我們能贏了。”
清若笑著點了點頭,“嗯,這國家最後是我們自己的。”
“誒。”半是歎息半是應聲,左盛衍捏了捏她的臉,手感很好,她的皮膚嬌嫩,他的手指又粗糲,捏了兩下放開已經有了淺淺的紅痕。
大概是有些疼,清若輕輕蹙了蹙眉,不過什麼也沒說,繞過他走到了空蕩蕩的梳妝台旁邊。
左盛衍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也沒出聲,安靜的跟在她後麵,清若坐下,他站在後麵。
清若從抽屜裏拿出剪刀,放下了自己挽著的頭發,柔順的頭發被放開洋洋灑灑的往下落,一直快到腰的位置。
清若看著鏡子,自己比劃了一下,從脖頸的位置拉著頭發一剪刀沒有一點猶豫。
左盛衍整個身子僵硬在她身後,連視線都挪不開。
清若從抽屜裏找出繩子,沒有紅色的,拿了黑色的繩子把剪下來的頭發綁起來,手指梳了兩下理順後放進了抽屜裏。
頭發很長,抽屜直直的放不下,在裏麵打了個折。
清若拿著剪刀對著鏡子修剪頭發邊角,細碎的頭發從剪刀邊緣散落,落在她勃頸上,還有淺色的旗袍上,淺木色的地板上。
剪刀哢哢的聲音混著她溫柔又堅定的話語,“希望下一次長發的時候我能見到你,我等你給我琯發。”
左盛衍背在身後的手緊握成拳緊緊捏了捏,放開手手臂繃緊靠近她的頭發頂端,動作弧度很小的順了兩下,收回手,穩住顫抖的聲線,點頭答應,“好。”
清若修剪好頭發,把剪刀放回抽屜,站起身一邊抖落身上的碎發,一邊轉身開口,“既然要走,長發太麻煩了,剪了好。”
“嗯。”左盛衍點點頭,上前彎腰給她拿掉勃頸上細碎的頭發。
清若停下自己的手,拉住了他的軍裝,低著頭任由他粗糲的手指一點一點撥掉她勃頸上的頭發。
軍裝好幾天沒換,上麵不幹淨,很多塵土的痕跡,清若歎了口氣,輕輕給他拍了拍衣服,什麼也拍不掉,伸手環住他的腰靠在了他懷裏。
“盛衍。”
左盛衍停下動作,伸手環住她清瘦的身子,想要用力抱緊,又因為她太瘦太柔嫩而不敢用力。
啞著嗓子答應,“嗯,我在這。”
“我會保護好小佑的。我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