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二哥腦子朦朦朧朧的,晃晃悠悠的又回了府裏,繞了一圈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成親兩年,和夫人感情也極好,女兒將將半歲。
進了夫人的屋子,哄了女兒睡覺的夫人正在梳頭發。
龔二哥上前去摸了摸她的頭發,瞧見梳妝台上的胭脂膏粉,在一邊坐下笑著問她,“夫人這些胭脂膏粉是府裏準備的還是夫人自己買的?”
夫人梳著頭笑著看他一眼,“自然是自己買的,每個人適合用的類型不一樣,府裏也不好準備,準備的不好用也不喜歡。”
繼而睨了他一眼,“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龔二哥笑笑沒有回答。
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昊然再好,但是恐怕是真的養不起他的妹妹了。
不知道陛下是有意或者無心,但是確確實實,照清若現在這個模樣,已經被帝王寵得一般人隻能仰望的遙不可及了。
那是手掌天下權的帝王,一句話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若是放在這幾年的征戰上,這句話確實一點都不誇張。
可是他對清若,能精細到胭脂膏粉,足夠了。
時間晃晃悠悠又快一個月過去了。
春天已經在大地上蔓延揮灑,清若院子裏種了許多花花草草,照顧得精細,早春開始便一直有花朵盛開,草木的幽香和花朵的清香被陽光一照最舒服的味道。
宮裏的禦醫來了,老夫人的病不幾日便痊愈了,清若早上被老夫人的嬤嬤早早叫起來了,去老夫人那裏用了早膳,撒了嬌陪著說了會話,回到自己院子裏又跟著幾個嬤嬤學會東西。
一到午膳時間就雷打不動的用完午膳午睡。
老夫人的嬤嬤不讓她早上睡,她最近把賴床的毛病挪到了下午。
閨房有窗。
清若用了午膳簡單清洗了一下進來準備午睡。
因為天氣逐漸暖和,隻有晚上睡覺的時候才關窗。
帝王一身青色衣裳,發帶束發整潔和清新,站在窗邊露出上半身。
見到她進來眉目溫柔,拿著折扇的手抬起來衝她招了招,“寶寶,過來。”
清若噗嗤一笑,提著裙子噠噠噠的跑過去窗邊,“陛下~你怎麼~”
他撚著她的下巴把她的小臉拉著湊近了一點,自己彎腰下來親了親她的臉頰打斷她的話。
親了左邊又換右邊親了一下。
吻落在她的額頭,“寶寶,想我了嗎?”
清若眼睛亮晶晶瑩潤潤的,點了點頭,“想。”
她的閨房窗戶外麵是她院子的後院小花園,窗子邊種著花草,清若低頭往下看,他一雙鞋踩在泥土裏,因為春天剛鬆過土,所以這會他鞋上沾了不少泥。
越看越想笑,清若腦袋靠著他的肩膀笑得有些停不下來。
雍坤帝歎了口氣,直接伸手抱住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語,“抱緊我。”而後把她從窗戶抱了出來。
“啊!”清若小小的驚呼,抱緊了他的腰身。
身子淩空之後平穩落地。
德至和兩個侍衛等在牆邊,雍坤帝摟著她的腰往牆邊走,“朕帶你去騎馬放風箏。”
後麵是跟著從窗戶翻出來的如意和玲瓏。
清若偏頭看他,嘴角還抿著笑,“又彥哥哥,你為什麼會這樣出現?”
明明是皇帝,來臣子家要這樣嗎。
現在,還帶著她翻牆。
是的,翻牆。
雖然隻是雍坤帝抱著她的腰淩空而起,腳尖點了兩下牆,而後他們就穩穩當當的落在了牆外。
馬車等在那,兩輛馬車,雍坤帝和清若坐了第一輛,德至和一個侍衛駕車,後麵一輛坐著如意和玲瓏。一個侍衛駕車。
雍坤帝剛剛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被她問及的時候耳根還紅了一下。
上了馬車,把她抱到腿上坐著,讓她整個人窩在自己懷裏,下巴枕在她發頂,大手拉著她的小手一點點十指相扣,“真想知道?”
“嗯。”清若點點頭,聲音期待。
雍坤帝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正在準備娶你,等所有準備完成了再上門來跟你家人提親。”
說著話,漸漸屏住了呼吸,等著她的回答。
清若哦了一聲沒有下文了。
雍坤帝等著半響,皺了皺眉,把她身子轉了一下,兩個人相麵對,雍坤帝低頭,認真仔細的看著她,輕聲問,“寶寶,你不想嫁給我嗎?”
清若稍微低下頭沒有回答。
他隻能看見她長長的睫毛在眼眶處映下一片陰影。
“噗通,噗通,噗通。”心跳聲變得清晰鳴耳。
雍坤帝不自覺收緊了在她背後抱著她的手。
清若靠近他,環上他的腰抱住他,臉頰靠著他的胸膛,“沒有,就是覺得很不真實,而且感覺以後都要生活在宮裏很可怕。”
雍坤帝一點點收緊手臂,不會弄疼她卻緊緊抱住她。
聽著她說完隻是沉默,而後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如果覺得不真實沒有關係,還有很多時間,你可以慢慢感受,我都會陪著你。你用可怕來形容宮裏,我有點難過,不是難過你不喜歡,而是覺得心疼,我隻能盡我所能盡量讓改變宮裏的環境讓你多一點舒服。我這一生以後的時光隻會有你一個女人,我想把所有好的東西都給你,但是這一點還是沒辦法,你隻能陪著我,這一生,生活在宮裏。”
“除此之外,旁的都不需要害怕,我雖然不知道這以後幾十年的時光我是不是都能像現在這麼愛你,但是我會盡我所能,一直對你好。”
清若靠著他的胸膛蹭了蹭,閉上了眼睛,輕聲問,“為什麼呀?”
雍坤帝輕笑出聲,低頭在她耳邊輕語。
“有人從來不用熏香,但是我過去的時候老是會點著安神清凝的熏香。”
“有個小家夥花了很大精力,在清明殿後麵弄了個暖大棚,為的是可以經常種草莓,結果種出來的自己一個都沒吃,全進了我肚子裏。”
“還有不知道是誰,吩咐德至盯著時間讓朕就寢,知道朕政務繁忙的時候就不見鬧騰,茶水點心湯水全都是特意去找禦醫問過的,知道朕有煩心事就過來拉著朕鬧騰撒歡。”
“自己困得不行了,陪著朕下棋,起身進去屋裏灌了杯濃茶,那天晚上聽說折騰到半夜還沒睡著?”
清若瞪眼,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雍坤帝似笑非笑挑著眉,今日穿了青衫,本就顯得年輕肆意,這樣邪氣的表情更是蔓出一股不變性別的魅惑。
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她的手心。
清若癢得縮回了手,小臉皺皺的一臉不開心的看著他。
雍坤帝笑了笑,抱緊了她拍了拍她的背,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想放什麼形狀的風箏,朕帶了燕子的,老鷹的,還有蛇……”
她不想讓他說,那他就不說了。
他都知道的,為什麼學關於政方麵的她最興趣也最認真,因為他煩心的時候,她可以給一些建議,可以幫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