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青過後, 樊歆同劇組人員告別, 踏上了返程。
她原本是要坐保姆車的, 赫祈卻向她招手, 道:“咱倆家住的近, 我送你回去吧, 不然保姆車要送你們三個女人, 得在城裏繞一圈。”
樊歆深以為然,點頭答應。一側汪姐笑得高深,一副“你們絕對有奸情”的模樣, 叫樊歆隻能無奈搖頭。
……
樊歆上了赫祈的車,卻見裏頭還坐了一個人,穿著酒紅色呢子外套戴著騷氣的棕色小翻邊英倫羊毛帽, 蹺腿靠在後車座閑閑的看電影, 身旁還放著蔓越莓小餅幹跟紅茶,吃吃喝喝看電影, 怎一個愜意了得。
樊歆有些詫異, “阿寅, 你怎麼來了?”
慕春寅吃著餅幹, 漫不經心瞅她一眼, “來查崗啊, 看你有沒有跟片場的男人做違反合同的事啊。”
樊歆:“……”
赫祈坐到駕駛座上,笑著插嘴:“慕老板,您拿我做擋箭牌來接人, 卻偏要說查崗!”
慕春寅哼了一聲, 扭頭繼續看電影。
……
島嶼雖然四麵環湖,但還是有條通往主城的路。好吧,說是路,其實是一條長長的橋。
十一月末已經入冬,Y市的夜間溫度隻有幾度,湖泊周圍更是寒冷,汽車行駛在窄窄的橋麵上,湖風料峭呼嘯,溫度更是低到了零下。車內雖有開暖氣,但樊歆暈車將窗戶打開了些,夜風攜卷著寒意颼颼吹到她身上,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身側慕春寅瞟她一眼,脫下外套往她身上一搭,樊歆卻將外套塞回去,“我聞到了小浪花跟其她女人的香水味,我還是要赫祈的吧。”說著將赫祈放在車裏備用的一件棉衣搭到身上。
慕總吃癟,前麵的赫祈哈哈大笑。
……
車行駛在半道上,時間已是夜裏一點,樊歆困到不行,靠在位置上沉沉睡去。
車行至十字路口,赫祈方向盤往旁一打,車子一個急拐彎,睡夢中的樊歆重心不穩向旁滑去,靠在了慕春寅身上。慕春寅看電影正到精彩處,被樊歆壓著胳膊難受,將她推開幾次,可沒幾分鍾她又迷迷糊糊歪了過來,慕春寅嫌棄地搖頭,“女人就是麻煩!”怕她再動,幹脆手一夾將她帶進了懷裏。
車速平穩行駛,主城區半夜的道路上行人鮮見,唯有街道的霓虹絢爛變幻,像是夜色裏閃爍的七彩星子,不眠不休的點綴著這城市的繁華。
車內樊歆還在睡,大抵是靠在慕春寅身上足夠溫暖,她的手無意識摟住他的腰。因著這一動靜,慕春寅握著平板的手放了下來,低頭瞅她一眼。
她的臉貼在他胸膛,很繾綣的姿勢,烏黑的發散落他滿懷,幽暗的車廂內彌漫著她發絲的香氣,是仲夏的蓮花淡香,明明不明顯,卻偏有種暗香襲人的感覺。他不由自主放開了手中平板,伸手將她的烏發捋了捋,輕聲道:“女人就是麻煩!”依舊是嫌棄的口吻,麵色卻極柔和,漂亮的五官在燈光下舒展開來,長眉如裁,眸如墨點,清雋如玉的麵容一反往常的騷包招搖,透出安靜的俊秀。
前座的赫祈從後視鏡上瞅瞅兩人,笑著接口:“可有人就喜歡自找麻煩。”
慕春寅:“……”
赫祈又問:“你喜歡她?”
慕春寅不屑一顧,恢複了一貫的散漫,“笑話!少爺這是紳士風度懂不懂!”
赫祈笑道:“好啊,下次你讓我這樣紳士風度一回。”
慕春寅含笑的眸光驟然一凜,將樊歆往懷裏一緊,“兄弟,別說我沒義氣,整圈裏的女人你盡管挑,搞不定你微博艾特我一下,少爺二十四小時隨時幫忙。”
他話音拖長一轉,是個鄭重告知的意思,“——但她,你不能動。”
“為什麼?”
“沒了她,少爺會餓死。”
赫祈輕笑,轉了個話頭,“我聽說榮光的人在打聽她的底細。”
“榮光?溫淺?”
“對,溫淺起了疑心,這幾天頻頻派自己的人在查線索。”
慕春寅嗤然一笑,眸光流轉盈盈粲然,“我早把這女人的消息封鎖了,她的過往也被我抹成空白,溫淺想打探,沒這麼容易。”
“可紙總是包不住火的,你瞞不了多久,屆時溫淺知道她就是當年的……”
“沒有如果!”慕春寅打斷赫祈的話,眼裏俱是冷意,“這女人跑了五年,打從她回國被我逮到的那天起,我就發誓,她這輩子,甭想出我的五指山。”
赫祈聳聳肩,“希望如你所願。”
半小時後,車子停在慕氏大宅的門口。
樊歆還在慕春寅的懷裏恬靜沉睡。慕春寅原本打算喚醒她,目光掃掃她的睡顏最終作罷。他脫下呢子厚外套將她蓋好,徑直打橫抱起下了車。約莫是怕擾醒懷裏的人,他的步履放得又慢又穩,月光融融牛乳般細膩溫華,傾灑在他筆挺的背影上,竟顯出難得的溫柔。
赫祈目送著慕春寅離去的背影,搖頭笑道:“死鴨子嘴硬。”
……
慕春寅將樊歆抱回了家,在給她脫衣服蓋被子時,床上的樊歆咕噥一聲,夢囈道:“陳導,又吊威亞啊……”
慕春寅啞然失笑,“你還真是敬業啊,做夢都在拍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