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2)

日頭微暖,藺曦牽著阿瑪和福晉往回走,一路上薑卓言就伴在身旁,說著些無傷大雅的笑話。

她聽著有趣,笑的同時還想著記下來,下次說給他聽。

這樣走著走著,竟很快就到了小區,薑卓言停住了說話,出神地望了前方半晌,這才刻意放慢了些腳步,隻為看著她的背影。

再過不久,他就會被調回B市,在徹底完成那個項目前,他想他不會有回到這裏的時間和機會,也就沒有可能……再見到她。

沒有可能這樣近距離地和她走在一起,沒有可能用一個個笑話逗她笑,沒有可能看著她快樂的笑顏兀自高興。

明明已經在腦子裏千百遍地想好,隻要她幸福就好了,隻要看見她快樂,他深藏在心底的話不說出來也沒有關係,就爛在肚子裏,不要再有第二個人知道了。

可真的到了離別時刻,他卻又開始猶豫。

他不想帶著這樣的遺憾一個人遠走。

不想隻有自己知道這個秘密,不想在午夜夢回裏一個人相思,不想藏著這樣的情意往後一輩子後悔。

他想讓她看見他藏了太久的心,哪怕不會有任何回應也沒有關係。

於是鼓起勇氣走上前,於是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叫住她,於是健臂一收,將她緊緊地壓入懷中。

“藺曦,”他平視著前方,聲線微微顫抖,卻那樣勇往而執著地說道,“我喜歡你那麼久,比他更早,你真的知道麼?”

有些涼的冷風拂過,吹起了兩人交疊的衣角,薑卓言話落便不再動,他能清楚感覺到她身體在那一瞬的僵硬,他閉了閉眼,終是沒舍得放手。

反觀藺曦,一刹那的僵硬和遲鈍後思緒便漸漸回籠,她咬了唇輕輕推開他,想著該說什麼,卻在偏頭看見那個諸日未見的身影時,蒼白了臉頰。

“溫奕柯……”

薑卓言一定,聞聲看去。

的確是他,也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隻沉默著身形筆直,藺曦抿了抿唇,握著牽引繩的手指不自覺一再掐緊,她尚未開口,便聽見他聲音。

低低啞啞,似乎壓了萬千情緒。

“剛回來?”

藺曦一怔,點頭。

溫奕柯沒答話,抬起的黑眸卻將視線極緩極緩地放在薑卓言身上,他想起了兩人還沒在一起前的那一次,也是這樣有說有笑地走在一起,那時的他除了吃醋沒有任何資格和立場去說她的不對。

可這次不一樣。

“和他一起?”

又是一個問話,語氣一如既往淡淡,可藺曦就是知道他不高興了,於是揚起笑臉到他身側,想牽牽他的手指,想問問他最近怎麼樣,想問一下中飯吃了麼餓不餓……

但她從沒有想過,未近他身邊,他就已經後退一步,一種要與她遠離的姿態讓她徹底懵住。

見氣氛似乎不對,薑卓言立刻走上前來打圓場:“我隻是有事情和她說,所以才……”

“你的有事情,就是對別人的女朋友表白?”

一席話冷漠諷刺,夾槍帶棒讓薑卓言也怔住不知如何回話,想要解釋,卻又怕兩人誤會更深。

藺曦回神,嘴唇甕動,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淡漠嘲諷的他,眼眸裏無意識就含了一層薄光:“我是在外麵,剛好……”

可沒等她的解釋說完,他就冷冷打斷,注視著她的眸光暗沉壓抑。

“為什麼手機關機?”

他這麼一問,藺曦才想起被阿瑪破壞的徹底的手機,忙拉開包想翻出來告訴他,她不是故意關機,就聽見他接話,那自嘲的冷漠讓她如臨冰窖。

“算了,關機就關機吧,不用解釋了。”

說完,他也不再看任何人,轉身便漸漸消失,藺曦腿如釘住,煞白的麵色張大了眼不可置信。

薑卓言緊緊看著她,想勸慰又不知該怎麼說,說到底令兩人吵架的矛頭還是自己,他歎息。

“對不起,”都怪他,薑卓言苦笑,“你不要難過,他大概是生氣了,你知道氣頭上的話不能聽。”

“……我知道。”她怎麼會不知道他生氣。

薑卓言沉默。

眼底濕濕亮亮還含著水光,藺曦偏過頭吸了吸鼻子,握緊手中的牽引繩。

“我到家了,你也回去吧!”

薑卓言:“好。”

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電梯,藺曦垂頭看著阿瑪和福晉什麼都不懂依然玩的開心,蹲下捏了捏它們的爪子。

她怎麼會不知道他生氣,她隻是難過他那樣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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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回到公司,在辦公桌前坐下,溫奕柯按壓著突突跳動的太陽穴,方才發生的所有都在他腦子裏循環播放,一遍遍提醒著自己方才的衝動與失態。

他忽的一拳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