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小路上做的事,顏辭還是一點都不敢掉以輕心,一路膽戰心驚地開車回家,直到將藺曦扔進了雜物室,才鬆了口氣。
雜物室裏東西淩亂,幾乎都要無地方下腳,顏辭隨手拖了一張凳子坐下,眸裏黑光微暗,直直盯著地上的藺曦看。
看到這個討厭的女人在自己手裏掙紮,卻還是沒逃過被他抓來,直到躺在這裏,心都安了不少,他彎了彎唇角,無聲的笑了起來。
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近乎無路可走。
可他不甘心,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他還想要得到她。
想起喬明鳶,顏辭整個表情瞬時就柔化了下來,他有很久沒有見到她了,對她的思念一日比一日更強烈,想要得到她的心思也日過一日。
在方才躲在寵物醫院偷看的瞬間,終於爆發。
她都已經成了那個樣子,卻沒有人真正關心她,那麼,他來帶她走好不好?
帶她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重新生活,她狀況不好沒關係,他可以找醫生給她治,她暫時不喜歡他沒關係,他們以後還有那麼多的時間,總有一天她會喜歡他的。
而就算他現在自己舉步維艱又如何,這樣一直躲下去,不如破罐破摔,指不定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是麼?
這麼一想,心裏緊繃的那條弦多少鬆了一些,他不想再在這個破房間裏待著,於是收了藺曦的手機後走了出去。
這裏是他臨時租來的地方,並沒有任何吃的,眼看著肚子餓了卻沒有東西,他緊擰著眉心下一狠,拿了口罩帽子就出了門去。
隻要動作快一些,不會有問題。
門關上後,整個出租房就陷入了安靜之中,細看半空還有不少灰塵在東西亂飄,很顯然這裏並沒有經過精心的打掃。反觀屋內,顏辭走後不久地上藺曦就微微動了動,湧到喉間的呻/吟被她無意識壓下。
尚未清醒,痛感便如此清晰地傳來,腦內一邊眩暈一邊漲疼,像是用一根又粗又長的針,在腦子裏胡亂紛攪,弄得她疼痛不已。
眼睛還睜不開,藺曦模模糊糊被空氣裏沉悶的味道嗆了一下,誰知咳嗽出來後更是停不下來,那些灰塵順著進入喉管,又癢又疼折磨的不能自已。
她極慢極慢地伸指捂住嘴巴,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眼睛也順勢睜開。映入眼簾的一片模糊的黑暗讓她用力眨了好幾次眼,複看清楚。
透過一絲門縫漏進來的光讓藺曦很快看見了這屋子的設施,也不知是多久沒有打掃,家具箱子等物品隨意堆積著,長年無人去動讓這裏積起了不少灰塵,角落裏還有大片的蜘蛛網。
藺曦看的毛骨悚然,忍著暈眩撐著牆壁坐了起來,這會兒的徹底清醒讓她明白自己陷入了一個怎樣的境地,害怕的同時卻更快鎮定下來。
伸手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很顯然是空的,那背後之人早已把她的手機收走,連餐巾紙都沒有漏過,她無聲歎了口氣,咬著唇角想起了溫奕柯。
她不是超人,不是機器貓,沒有了手機她就無法聯係上他,更何況她無法確定外麵是否有人,隻能慢慢貼近門口,秉著呼吸去聽。
然而在察覺到有人之前,她先聽見了自己的手機鈴聲,她心一慌,瞪大了雙眼不知所措,以為很快就會被掛斷,可是並沒有。
那鈴聲持續響著,藺曦在這空檔謹慎聽著,除了鈴聲,就沒有其他的聲音,她心跳緩慢了些,小小地推開門一些,吞了吞口水。
似乎真的沒有人,鈴聲已經停了再響起,可外頭依舊靜悄無聲,藺曦很想出去,直覺告訴她那是溫奕柯的電話,可她不敢,怕那人很可能就在某個角落靜靜地看自己,就等著自己出去。
胡思亂想間,鈴聲已經響過一半時間,她越來越緊張,想要去接電話的想法也愈來愈強,幾乎壓沒了她所有的理智,就在此時,客廳突然有什麼東西掉落在地,那聲音在不夠安靜的空間裏也依舊響,藺曦一眼瞟去,竟驚喜發現那是一麵圓鏡子。
鏡子不大,很艱難地沒有碎,通過這個角落,藺曦正好可以在鏡子裏看見客廳的部分擺設,除了一場桌子就再無其他。
她眼睛一亮,動作極小地將門又拉開了些,可力道沒掌控好,一個不小心將直接扯了開來,她一慌,卻抬眼一看客廳無人。
心口緊吊著的大石猛地墜下,她臉上洋溢出笑意,扶著牆壁站起來就過去,麵前的餐桌離得很近,手機就仰麵放在上麵,她離得愈來愈近,都已經看見上頭“溫奕柯”三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