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嗎?我隻是不想勉強自己做不想做的事。”
“Fancy,這裏畢竟是中國,不能太隨心所欲。”
章絕的意思她懂。反正她也快離開中國了,很多事,好聚好散再見不難。何必給人留下話柄,斷自己的退路。
樊希,“你想讓我做什麼?”
見她肯讓步,章絕鬆了口氣,“下個星期,著名女星湯晨結婚,她知道你回來,一定會給你發請帖。給個麵子,去露個相,就當是記者招待會了。”
樊希道,“給個麵子,給誰麵子?”
“給誰都行。隻求你去。”
她似笑非笑地看他,“那好,我給你麵子。”
章絕苦笑。
***
樊希在忙,忙著化妝。
事實上,她是坐著抽煙,身邊卻有四五個人圍著她轉,打理頭發的、化妝的、美甲的、按摩的……說是退出了影壇,卻依然享受著大牌的待遇,不遭人嫉妒也難。
樊希夾著煙,手指塗著血紅的蔻丹,十指芊芊。她用力抽了一口,轉頭吐煙,卻撞見助理偷窺的目光。她挑眉,一眼瞥回去,對方立即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這裏的每個人都在好奇,高高在上的女王真的能夠放棄宮殿,去當平凡人?
手機鈴響了,被隱秘的電話號碼,樊希沒多想,隨手接起來。
“樊希。”
男人低沉的聲音,很熟悉,讓她的心一跳。
打這通電話的,竟然是尼爾斯。
忘了點煙灰,煙火幾乎燙到了她的手,一鬆勁,煙頭掉到了地上。
見她不說話,尼爾斯主動開口,“在幹嘛?”
樊希回神,“化妝。”
“準備出門?”尼爾斯。
“有應酬。”樊希。
“你又重返影壇了?”
“正好反一反。和粉絲告別。”
他哦了聲。
“你怎麼知道我電話?”還是私人的。
“你自己給的。你忘了?”
“沒忘。”這麼深刻的經曆怎麼會忘?當時兩人遭遇了流沙,被困在車裏的時候,她將自己的聯係方式寫在千紙鶴裏。她記得,他隻看了一眼。
現在才知道,原來這一眼,就是永恒。
“樊希,我……”
這時,電話裏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噪音,十分嘈雜,聽上去驚天動地的,蓋過了說話的聲音。
樊希皺了皺眉頭,將手機拿遠點,半晌後,才又問,“在幹嘛呢?這麼吵。”
他說得漫不經心,“直升機降落。”
“你今天撤防?”
“是。”
“那祝你一路順利。”
尼爾斯道,“我得走了,等到德國,再和你聯係。”
按斷通話,樊希抬頭,卻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自己。
“Fancy啊,你朋友真是遍布全世界,這回這個又是哪個國家的?”
雖然她和尼爾斯的談話內容和說話語氣沒有夾雜曖昧,但她身邊的這些人,一個個都是娛樂圈裏的妖精,鼻子比獵犬還靈,大大小小的貓膩都能給他們嗅出來。這不,變著法子,套他她話,想挖出一些小道消息。
樊希嘴角一勾,露出一個淺笑,不疾不徐地從煙盒裏又抽出一根煙,夾在指間。見狀,旁邊立即有人湊上來替她打火。
樊希抽了口,眼珠子一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婚宴幾點召開?”
“三點。”
“現在幾點?”
“兩點半。”
樊希起身,道,“今天給我準備了什麼禮服?”
“香奈兒秋季最新款。”設計師拉開試衣間的簾布,模特身上穿著一件皺褶白裙,靈感來自於希臘女神,極度性感,卻又帶著神秘的優雅。
設計師悄悄地湊過臉道,“這款,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隻有你的霸氣,才能撐起來。”
她笑笑。
伸手摸了下禮服,腰間抹胸都有水晶點綴,確實華美奢侈。這樣的服飾,恐怕以後都不會再穿了。說心裏沒有不舍得的情緒,那是不可能的,畢竟人有虛榮,更何況是她女王一樣的人。
不過,心境會變。
以前最怕的是,容顏老去,風貌不在,粉絲流逝。如今,這些都成了浮雲。
樊希換上衣服,走了出來,百褶裙擺隨著她的每一步走動,散開一朵花型,步步生蓮。
章絕已經將車開來,在外頭等著她了,雖說兩人相熟,但見到她的那一刻,還是眼前一亮。
樊希,她總是有辦法驚豔世人。
***
還沒下車,外麵就擠滿了媒體。
下車前,樊希對章絕道,“過來扶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