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十年1(1 / 2)

從倫敦到慕尼黑,飛機要駛過比利時和盧森堡。

其實也不需要多久,隻用一個小時左右,克多裏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家。

剛離開倫敦、來到慕尼黑音樂學院的時候,克多裏才11歲。很多人在不離家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戀家,但是真正離開了家鄉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那裏真的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

11歲的小男孩背井離鄉,來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城市、國家,來追求自己的音樂夢想。這聽起來十分的美好浪漫,充滿著無限的夢想與憧憬,然而對於當時的克多裏來說,他卻感覺到了一絲迷茫。

所幸有卡爾教授幫著他適應了在慕尼黑音樂學院的生活,也手把手地教導他漸漸地成長獨立起來。別看卡爾教授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絡腮胡子模樣,事實上,這位學院派的著名代表人物心思十分細膩。

大概是很小就與自家導師相處的緣故,克多裏也漸漸地感染上了老師樂觀積極的性格,在慕尼黑音樂學院擁有很高的人氣,作為學院樂團的首席、小提琴係的首席,在獲得了帕格尼尼世界小提琴大賽的第一名後,揚名全球。

還未曾畢業,克多裏便在卡爾老師的介紹下,見了柏林愛樂樂團的新任樂團經紀人丹尼爾·杜克。在丹尼爾的介紹下,還未畢業的克多裏便去了柏林,在柏愛全員麵前演奏了一首《無窮動》和一首《心如止水主題與變奏曲》,成功獲得了柏愛半數以上的投票決議。

就連當時的新任首席指揮奧斯頓·柏特萊姆,都詫異地多看了他幾眼,最終將自己的五票全部投向了讚成的一方。

至此,還未畢業,克多裏·斯勞特便已然注定了即將成為“天下第一團”柏林愛樂樂團的副首席。

帶著這個好消息,在2009年的春天,克多裏正式地從慕尼黑音樂學院畢業,回到了半年沒有回來過的倫敦。

泰晤士河的粼粼波光在燦爛陽光的照射下,宛若鑽石一般迷醉璀璨,春天的倫敦仿佛進入了一種夢幻的境界,至少對於久久未歸的克多裏來說,這座城市裏到處彌漫著思念的氣息,就連街邊的紅色電話亭都更加鮮豔。

銀白色的飛機穩穩地停在了希思羅國際機場,當克多裏拉著行李箱、提著小提琴從機場航道樓裏出來的時候,他剛剛站穩,一眼便見到了自家姐姐。

在擁擠的人群中,一位美麗大方的金發女郎,總是會顯得十分出挑,尤其是那張揚耀眼的氣場,就連路人都會忍不住地多看幾眼。

而和姐姐凱倫不同的是,克多裏似乎顯得溫和許多。他繼承了母親淺褐色的柔軟頭發,五官柔和,笑容也十分和煦,就是站在那兒就仿佛有陽光從他的身後照射過來,讓人感受到溫暖和煦的光芒。

所以就是這一眼,便讓站在凱倫身旁的金發男人徹底怔住。

而克多裏則是直接上前擁住了自己的姐姐,給了一個親昵的貼麵禮後,笑著問道:“凱倫,麻煩你來接我了,其實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凱倫勾唇,揉了揉弟弟柔軟的發絲:“我來接我的弟弟,還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克多裏,趕緊上車吧,今天正好有司機載我們一程,省得我要開車了。”

聽到這句話,克多裏才注意到了站在姐姐身旁的男人。他微微仰首看向金發碧眸的男人,視線在看到對方的一瞬間,猛然滯住,瞳孔微微放大,竟然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一見鍾情。

那雙碧藍色的眼睛就仿佛是克多裏曾經在挪威海峽看到的一般純粹,藍得絢爛,藍得瑰麗,沉浸著一種冰到空氣也泛白的純藍色,裏麵裝載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冰藍。

……明明擁有著太陽般金黃的發色,卻有著這種冷冽到極致的眸色。

見到維斯克·埃爾德的第一眼,克多裏仿佛感覺到了一種冰冷的寒意在自己的心口泛濫開去。他的心從來都是火熱滾燙的岩漿,但是在碰到這樣一種極寒冰塊的時候,卻產生了一種美妙的情緒——

真的好想……看到這個人笑。

而克多裏不知道的是,對於維斯克·埃爾德來說,他見到克多裏·斯勞特的第一眼,就好像陷入了沼澤,無法掙脫。這個青年擁有著溫暖的笑容以及和煦的聲音,你完全無法拒絕陽光照進黑暗的請求,因為那對黑暗來說,也是一生中從未有過的救贖。

『一見鍾情』。

對這兩個人都是一樣。

隻是這份一見鍾情來的太不是時候,埃爾德集團正籌劃著在美國的上市,而克多裏也即將趕往柏林加入柏愛。

理智讓維斯克·埃爾德盡量地不去多注意這個女朋友的弟弟,但是他的心卻讓他在開車的時候,忍不住地將視線投在車後座的青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