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是離開久了。玄晶殿原本就有衝突,他們之間的矛盾又不是一天兩天。我隻要你按文件上的條件把那些人找出來。不是做不到吧?”白心棠似笑非笑,那雙灰藍色的眼眸露出了清澈的光。
莉拉並沒有說話。
她想起了自己被放逐之前洛潼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都結束了,你走吧,走到沒有秘術的地方,你就安全了。”想來洛潼估計是以為她還小吧,不然他就應該告訴她,“你一但與秘術扯上關係,就逃不開了”。
是了,白心棠想逃,但沒有成功;洛潼也想逃,可他也做不到,他也不得不坐在高位上發號施令。更別說是她呢?
不過一年之前,她就站在那群祭祀麵前,聽著他們對她的指控:
1。阻礙執行人員,妨礙公務;
2。幹涉艾爾登內政;
3。心懷不軌,造成大範圍叛亂;
4。竊取高級機密;
5。破壞艾爾登內部和平;
6。接觸禁術,勾結魔法師;
……
莉拉很清楚,這每一條指控,都能要了她的命。此時他們用艾爾登語宣讀的判決是那麼可惡,可她隻能跪在圓台上聽。她想不到任何辦法,因為那是艾爾登權力最大的地方。
她剛在地牢裏待了一個月,糾結的頭發上還有暗紅色的血塊,衣服也因為磕磕碰碰劃破了不少。她戴著重重的鐐銬,也隻能跪著。
“你還有什麼要為自己辯解的?”她看到那個帶她走進這個地方的年輕人坐在高位,居高臨下地發問。
“沒有。”莉拉搖搖頭,她苦笑,“既然你們已經確定了,我說什麼有用嗎?”她很清楚,其實她什麼都沒做,無非是她影響到了洛潼。
她不知道該怎麼,畢竟那不過是他們一句話。更何況她的心,在洛潼質問她的那一刻便死了。她認為洛潼至少是喜歡她的,哪怕是一點點,也讓她心滿意足了。可事實上她不過是絲塔茜的替身,她怎麼樣對洛潼根本不重要。那隻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
洛潼珍視的,從來都隻有絲塔茜。那是他的學生,他的愛人。而她,什麼都不是。她一個人付出那卑微的喜歡,對於洛潼來說隻不過如此。可他對絲塔茜是不同的,不管絲塔茜當時早已精神崩潰,他始終都嗬護她。
“那好,莉拉。從此你就流放到土耳其,收回你的權利以及你的姓氏。有意見嗎?”祭祀麵無表情的宣讀。
莉拉聽著笑了笑。
流放,剝奪姓氏和權利,對於真正的艾爾登人來說的確是極大的處罰,可對她來說卻不是,她反而覺得是一種解脫。
她無所謂那尊貴的姓氏,在艾爾登,她是瑪格麗特。克提鬆,可那也隻是一個稱呼,而隻有在外麵,她才是莉拉。
從那時,莉拉便離開了艾爾登。
“小心!”白心棠手中的光環把莉拉帶入後廚,“克莉絲,你又來了。”
“是啊,我倒是要看看你這次還能不能安全脫身。”白心梨手中拿著玻璃尖刀,笑著對白心棠說。
莉拉看著外麵與自己已經不在無比相似的容貌,突然覺得自己實在是愚蠢。白心棠來到這裏不僅僅是為了讓她再加入戰場,更重要的是來保護她!
畢竟自己知道的太多了,盡管自己早已被放逐,還是會有人想要她的命。最近她是變得懶散了,沉浸在回憶中竟然沒有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
白心梨何其聰明,知道若是莉拉死了洛潼肯定會追查,為了天衣無縫還想到了藏葉於林。那把刀本來就像是玻璃碎片,她隻要打破一麵玻璃,在殺了她之後把刀往玻璃碎片裏一扔,再把她莉拉的血撒到碎片堆裏便是。
這一定是洛溟的手筆,那幾個祭祀不是這種行事風格。
“克莉絲,我認為你應該已經明白了。”白心棠剛掙脫了來自她親愛大姐的幻境,“十五年前你就不如我,如今你又是想幹什麼?”畢竟白心棠說的不是假話,從前學習幻術時白心棠就比白心梨學得快,也更加強大。
白心棠會操縱人心,白心梨不會。這一直是白心梨的心病。憑什麼白心棠能讓所有人都保護她,而她白心梨卻隻能做著這些有辱她身份的事?
想到這裏,白心梨放出了一個幻境,她倒是要看看,麵對洛潼,白心棠還能不能這般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