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山風獵獵,寒冷更甚,懷裏的敏君抖得更厲害了。因為下跌時,她緊緊把他護在懷裏,所以,她身上受到了更大的傷害。臉上,身體上到處都蹭破了,手臂上還有幾處骨折。所幸他們滾下的地方是斜坡,撞擊的力度並不大,應該沒有受很重的內傷。
\t秦朗還好,因為一開始下跌時,頭撞到了山石,昏了過去,之後則一直被敏君抱著頭,護住了身體,受傷並不嚴重,除了額頭上的紅腫和手臂上的外傷外,並沒有大礙。
\t暮色四合,山風更硬了。秦朗看看四周,還是沒有搜救隊的影子。不行,這樣坐以待斃,被動的等待救援,隻會把時間消耗的更多,敏君的危險也會多增加一分。
\t怎麼辦?
\t火。不管有沒有希望,火堆還是必須要燃。盡管有昨天晚上的失敗經曆,秦朗卻並沒有失去信心。能做點什麼,總比坐以待斃好。
\t他把敏君輕輕地擱在地上,頭部還墊上了他脫下來的外套。做好這一切,他才起身去拾枯枝,拾了許久,拾回了幾把,夜幕已經徹底閉下,大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t秦朗把拾回的枯葉,攏成一堆,又撿了兩塊山石,一下一下的敲擊,折騰了許久,終於把火堆點燃。一開始隻是很小的火舌,隨著柴火的增加,火苗越躥越高。
\t火堆在離敏君躺著的不遠處,身後是一條溪,是由山上的泉水彙聚成的小溪,水流不大,但很幹淨。秦朗借著火光,到溪邊捧了一掬水回來喂敏君喝下,又沾濕了一塊他從衣袖上撕下的布,替敏君擦拭。敏君的身體滾蕩,又發高燒了。這兩天一夜裏,她總是時斷時續地發著燒,秦朗很焦急,卻也沒有辦法。再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無助,一點法子都沒有。隻能沾了溪水一點兒一點兒地替她擦臉,希望能夠降下一點點溫度去。
\t山頂上,秦冽的濃眉深鎖,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人還沒有找到。已經過去已經兩天一夜了,如果再不能找到他們,後果真得無法可想。
\t張闊和方宇已經從山腰上爬了下來,張闊揀回了一個黑色的登山包,上麵掛著一個hello kitey 的小掛飾,那掛飾秦冽再熟悉不過,是敏君的。她有時候就像個小孩子,對於一些帶著兒時美好回憶的東西有一種偏執的喜愛。
\t他接過那個包,攥著那個hello kitey,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張闊隻知道一瞬間之間,秦冽那挺直的脊背,仿佛彎了許多,眼裏彌漫出來的莫明哀傷讓人不忍卒睹。
\t“她曾經想要出國,是我扣了她的護照和身份證。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他說完,像個孩子似的無力蹲了下去。
\t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此時脆弱的像一個無依無靠的孩子。
\t山風吹著,嗚嗚地響,幽咽低沉像挽歌,聽得人心裏發顫。
\t“我們是不是撤回去,明天再想辦法?”有人試探著這樣問。
\t政委和王磊站在遠處,看了沮喪失控的三個男人一眼,堅定的搖了搖頭。
\t“就地宿營,休息,天亮後繼續搜救。”
\t沒有人有異議,大家無聲地各自就地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