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變成這樣,夏單曉不知道。
她隻知道自己看著藍逸遠的眼睛,依然有悸動的感覺,雖然在自己的刻意壓製下,這一份感覺變得不明顯。
但是,真的要爭取嗎?
回公司的路上,夏單曉一直愣愣地思索著。
藍氏大廈。
頂樓。
辦公室的門重新關上。
藍逸遠坐在辦公椅子上微笑,微笑,微笑……後來,居然控製不住自己似的,笑出聲來。
低頭把玩了一針辦公室的門的遙控,藍逸遠側頭用手杵著頭,心底無比開懷。
手機就在藍逸遠的右手邊,這會兒正好響起了鈴聲。
藍逸遠幾乎是用一種雀躍的心情接起電話來——
“喂……”藍逸遠的聲音仿若春風襲人。
那一邊,沈夏河立刻感覺到了藍逸遠的好心情:“怎麼,聽聲音,心情不錯……”
“嗯。”藍逸遠微笑著,並不向沈夏河掩飾什麼,“現在心情不錯,不過,剛才我差一點……心痛了。”
“差一點……心痛。”沈夏河有一點冒汗的衝動,這樣的表達,還真是有些詭異啊,“那個傻丫頭做了什麼,讓你差一點心痛了?”
“故作狠毒而已,我居然差一點相信了。”藍逸遠說話間,心情自然是歡樂的。然而,腦子裏回憶起之前自己的心情,臉上的笑容立刻又消失了幾分,“差一點罷了。”
“哈哈……”沈夏河激動地笑出聲來,“逸遠~你說你差一點因為那傻丫頭的幾句話心痛了。哈哈……哈哈……真的假的啊,這可不像你哦。”
藍逸遠難得出糗,自然也不和沈夏河計較。
沈夏河卻越來越有興趣了:“你怎麼報複的,說來聽聽。嗯?”
“報複,報複什麼?”藍逸遠淡淡地開口,微笑間,仿若翩翩入世的公子,讓人不忍移開眼睛。“我隻是讓她努力來爭取我。”
“你……你!”沈夏河大約正在喝開水,聽了藍逸遠的話,立刻一口水噴了出來,“你讓她來爭取你?”
藍逸遠淡淡地“嗯”了一聲,很自然地應一句:“是啊。”
頓了頓,藍逸遠想起了徐亞軒,又想起了王建陽,眉頭略微蹙了一下,又說:“不過,她身邊的蒼蠅,我也會趕幹淨。”
“……”
“這是我的努力。”藍逸遠微笑。
沈夏河聽著話,壓抑了好一陣,終於吼出聲來:“藍逸遠!你這個顛倒黑白,不折手段的家夥!我居然還為你擔心,我簡直是‘蛋疼’了沒事幹!”
說罷,沈夏河“嘭”的一聲,砸掉了電話。
——這是一個急性子的家夥啊。
藍逸遠聽著電話那邊傳來的“嘟嘟”“嘟嘟”的聲音,姿勢優雅地掛掉了電話,搖搖頭。
慵懶地坐著,藍逸遠伸出食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剛才與夏單曉的“肌膚之親”留下的餘韻非但沒有消磨掉他身體的火焰,卻將他們燃燒得更旺了。
幸虧,幸虧剛才自己沒有被夏單曉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弄昏了腦子。
男人果然還是需要從容智慧一些才行。
嗯。
那一邊,藍逸遠難得的好心情。
這一邊,沈夏河卻是愣愣地放下電話。
沈家的大宅寬敞到讓人覺得孤寂和恐懼——
兩年前,夏單曉的忽然離開,給了自己的好友一些打擊。
雖然,藍逸遠依然是那一個從容淡定的藍逸遠。
但是,沈夏河卻知道他的一些變化——比如,他喝酒之後曾經安靜地坐在那裏,淡淡地喝自己說。
——“我回到家,總想著她應該就在那裏。”
——“我仿佛能看到她從樓上走下來,對我傻笑。“
……這樣的話,藍逸遠隻說過一次,沈夏河卻感覺心口疼得厲害。
女人,男人,到底誰狠心決絕一些?!
即使是藍逸遠這樣的男人,也不過是凡夫俗子一般。
而女人,離開的腳步真是瀟灑啊。
不知道為什麼,沈夏河就憋出了一口憤怒的氣……他近乎是毫不猶豫地抓起手機。
“喂,誰?”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
沈夏河愣了一秒鍾,努力勾起自然的輕浮笑容:“是我,真是一個寂寞的晚上啊。需要一個帥哥陪你聊聊天嗎?”
那邊的女音沉默了一陣,終於吼出聲來:“沈夏河!我說過不要打擾我!我不想再換手機號碼了!你不知道這樣很麻煩嗎,很麻煩嗎?”
沈夏河輕浮地笑談著:“嗬嗬,女人脾氣不要太大哦,容易來的呢。”
蕭秋湖沉默了一陣,終於低聲冷冰冰地問一句:“沈夏河,今天發什麼瘋啊?”
“我……”沈夏河蹙眉不知道說什麼。他覺得自己就好似一隻癩皮狗一樣,電話那邊的女人已經明確說不想和自己有瓜葛了。
她甚至不怕麻煩的一再換手機號碼表示自己的決心。
是自己上趕著她的啊。
電話那邊,蕭蕭很沒耐心的模樣:“你什麼你……有話快說,有X快放,明天我把這號碼也喚掉!”
沈夏河聽著女人暴躁的聲音,微微地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秋湖~我想你了。”
電話那邊的女人明顯一愣。
沈夏河忽然有些傷感起來:“你記得我們小時候睡不著,媽媽給我們唱的歌嗎?”
蕭秋湖冷冷地說了一句:“不記得了。”
——聲音狠絕,卻不知道為什麼,居然一下子無法掛掉電話。
沈夏河“嗬嗬”地輕笑了一聲,無所謂地開口:“忘記了沒有關係,今天我唱歌你聽……”
說罷,沈夏河的嘴裏低喃著那首歌。
“螢火蟲螢火蟲慢慢飛/
夏夜裏夏夜裏風輕吹/
怕黑的孩子安心睡吧/
讓螢火蟲給你一點光/
燃燒小小的身影在夜晚/
為夜路的旅人照亮方向/
短暫的生命努力的發光/
讓黑暗的世界充滿希望……”
電話這邊,蕭蕭覺得自己拿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