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於門外的采兒看著周清走遠的背影,轉身透過門縫,卻見小姐輕笑著流下眼淚。
“小姐,去送送王爺吧……!”
采兒實在是看不下去,走近青鸞身邊說道。
青鸞聞言,抬頭看著采兒擔憂的神色,隻能輕歎著擦掉臉上的淚水:“我擔心再看到他的臉時,會舍不得讓他走……!采兒,我相信周清,相信他的承諾,相信他一定會回來。”
“小姐,你這又是何苦?”
“命運本就如此,讓我如何選擇逃脫?”
青鸞說完,便輕倚在軟榻上,右手熟悉的摸到腰際,輕拭著掛在腰帶上的護身符,淡然輕笑。
鼎漢王府
周沿一臉陰沉的靜坐在不大的書房中,厚重的窗簾將室外難得明媚的陽光盡數遮掩,隻遺漏下少許的星星點點灑進房中,在光滑的店麵上,留下斑駁的影子。
就見四五個身著黑衣玄衣的男子瑟縮著跪在地上,低垂的頭幾乎都已貼近地麵;急促的呼吸聲因為害怕而顫顫發抖;要說這二八男兒正值陽剛之際,怎會哆嗦的像隻受驚的小白兔?可是仔細看,卻能敏銳的察覺到靜坐在上位的那位身著黑色錦服的男子,好似一把利刃,將本就寒冷的空氣幾欲凍成冰塊。
“來人悄悄潛進府中,在不動聲響之下擄走府中寶物,讓我鼎漢王府顏麵盡失……!你們,可有交代?可有辯解?”
就見周沿一張俊美的容顏盡數投入在朦朧的黑色中,讓任何人都看不到他此時此刻的表情,但是從那冰冷無情的口氣中卻能感覺出一二分暴雨即來的訊息。
就見跪在地上的幾個男子更是趴低了身子,萎縮著本就高大的身體,半天說不上來一句話。
“看來,你們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對不對?”
“回王爺的話,那盜寶之人武功卓絕,我們兄弟再無任何征兆下便被點了穴道;屬下,屬下等人實在是辦事不利……!”就見幾位黑衣人中,一個看上耿直大方的男子終於抬了抬身子,慢聲說道。
周沿聽到手下回答,像是有些不滿的蹙了下眉頭,精銳的眼睛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光澤。
“你們的能力,我從來沒有小覷過;縱觀天下,除了他們還有誰敢在我鼎漢王府中放肆。”
周沿自言自語的說著,就見他一手輕撫著垂落在胸口的錦帶,眼神挑釁的觀望著被撒著片片白光的窗簾。
剛剛出聲的黑衣人聽周沿說出的話後,立馬意識到自家小命保住,便幸幸的舒了口氣,低聲問著:“爺的意思是……。”
“和本王同宗的人;不是父皇便是我那桀驁不馴的十四弟。”
“玉清王爺?”
“不可能吧,怎麼可能是那個無能的王爺?”
就見周沿的話音剛落,四處的討論聲便接踵而來。
周沿聽著跪在下麵的幾位得力下屬,慢慢起身;優雅的走近那一直敢跟自己對話的屬下身邊,伸腳挑起那人低垂的頭顱,讓那人不得不看著自己。
“記住本王的話,本王絕對不會養一堆廢物辦差,明白嗎?”
那人聽見周沿的話後,立馬磕頭道:“屬下明白,屬下等人若是再辦事不利,一定會以死謝罪。”
周沿聽完那人的話後,終於斂下一分煞氣;就見他走到窗邊,伸手挑起窗簾的一角,讓燦爛的光芒流進房中,狂傲的嗓音伴隨著窗外妖紅的大雪緊傳而來:“在本王的眼中,‘獵物’若敢不乖乖聽話,下場隻有死路一條。”
周沿話音剛落,就見窗外頓時刮起一陣陰風,吹的樹上的雪花紛紛落下,就像紅色的血液,在竄湧流動。
周沿看著那飄落的紅雪,淡笑著緊抿嘴唇:本想再讓這種和平的局麵維持一段時間,但是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家夥們總是屢屢挑戰本王的耐性,‘兵符遺失’?你們當真以為手握兵符就能將我周沿控製在掌心任人玩弄嗎?
父皇,沿兒可是您的兒子,您怎麼就不了解呢?
梧州邊城,硝煙滾滾;就見昔日本就清淨寂寥的梧州,在西門灼攜帶死屍掃蕩後,徹底變成了人間地獄;四處到處都是斑斑血跡,可是卻看不到一座孤墳,隻因所有戰死之人,皆變成了西門灼手中的戾器,不斷地殺戮、殘害著其他生靈。
當周清一路風塵滾滾的來到梧州時,看到的便是八哥統領的大軍渙散在四處,軍隊中,大部分的將士都身負傷痛,鮮少有一兩個身上還完整無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