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守在河對岸的,也算是林德手下一個有分量的人物,正是追隨者中最強的火魔燃燒。
火魔燃燒率領不足一千戰士,任務並不是阻擋近四十萬大軍,而是控製岸邊無數的蔓藤,順便觀察敵情,彙報戰局的變化。
征服權杖做過戰局推演,若想破掉河岸的蔓藤,除非伏爾加大帝肯犧牲三千位麵級別的鐵血勇士,否則絕對是束手無策。
如果真是這樣,火魔燃燒的千人部隊,將立刻撤回蔓藤之城,魔角戰駒的速度,對手拍馬也趕不上。
火魔燃燒清楚,林德不想與對岸的大軍直接交火,畢竟身為人類,屠戮過多的同族過意不去,想讓他們知難而退,在岸邊種植蔓藤,目的不是消滅,隻是給他們一個借口撤軍。
林德采取的戰略是極力拖延,兵者,國之大事也,四十萬大軍在外,是對國力的一種考驗,人類三國國庫空虛,百姓窮困,官吏腐敗。這樣一場舉國之戰,需要花費無數的錢糧,難以支撐多久。即使他們強行渡過甜水河,一路修築道路,建立囤糧基地,又要保證漫長的補給線,隻需要稍加阻礙,等四十萬大軍趕到蔓藤之城,估計糧食早就消耗殆盡了。
窮國,弱國,是不能隨意動刀兵的,否則就有亡國的危險。
火魔燃燒有自知自明,他知道自己聰明而又狡詐,但比起人類的詭計多端,還是差上那麼一點點,所以特意選出三名幕僚,為自己出謀劃策。
當伏爾加大帝下令督戰部隊放箭,就是幕僚出的主意將這些人救下來,但火魔燃燒並不放心,他命令士兵們,將俘虜穿成串,綁在粗繩上,然後在他們的周圍種植了一圈兒蔓藤,並讓哨兵們日夜巡邏。
做完了這一切,火魔燃燒覺得萬無一失了,但他還是用魔法通訊,向林德彙報了情況。
傍晚時分,天還沒有徹底黑下去,一聲嘹亮的龍吟聲,在天邊響起。
四周的士兵們見了,全部雙手合十祈禱,火魔燃燒抬頭一看,心中疑惑不已,他認出來,這頭全身長著數千眼睛的雙頭黑龍,正是林德的寵物汙染者,也是汙染者教派的神使。
汙染者從天而將,數千顆眼睛同時眨動,強大的威壓彌漫,火魔燃燒正要問個究竟,見林德從汙染者的背上跳下來,然後是影魅公主和彗星公主,以及林德的其他追隨者,蠍魔人奧布斯,邪獸人刀疤,艾瑞達女法師洛薩萊絲,美杜莎伽麗,最後還有二十名艾瑞達法師。
蔓藤之城的首腦人物,幾乎全部到了,隻有甲蟲公主一人留下鎮守。
火魔燃燒心中一驚,連忙湊過去笑道:“嘿嘿,主人,你們怎麼都過來了,彗星公主好,您又漂亮了。”火魔燃燒討好的奉承一句,盡管他分不清人類女子的美醜。
“事情緊急,不來不行呀。”林德拍拍火魔燃燒的肩膀,下令道:“從俘虜中選出三名較為強壯的,馬上帶過來。”
俘虜果然有問題,火魔燃燒心中一涼,瞪了一眼出主意的幕僚,卻聽林德緩緩說道:“你做得還不錯,這叫做將計就計,至少能夠拖延一晚,否則伏爾加大帝被逼迫得狗急跳牆,那就難辦了,哎!我也希望事情不是最壞的情況。”
三名俘虜被帶了上來,邪獸人刀疤拎起一名俘虜,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俘虜痛得冷汗直流,彎下腰來,胃裏的東西全部吐出來了,其中有一團拳頭大小的古怪事物,黑乎乎的,籠罩著一層灰色的氣息,仿佛活物一般,不斷的變幻著形狀。
邪惡,血腥,恐怖的氣息,從這小東西傳出來,人們的心中冷颼颼的,再看那俘虜,已經軟軟躺在地上,麵色蒼白如紙,渾身的氣力被抽取一空,仿佛隻剩下一張皮。
刀疤摸了摸那俘虜的氣息,搖了搖頭。
影魅公主輕聲微歎:“已經深入骨髓,無法救治了。”
火魔燃燒看著驚心動魄,他想起地獄位麵流傳的一種邪術,兩軍對壘,如果傷兵成了拖累,就會用特殊的手段,將傷兵體內的凶性和欲望激發出來,用來養魔,別看這拳頭大的東西不起眼,但數百個合起來,也相當於一名位麵級高手。
“這是喚魔術?”火魔燃燒驚呼道,但很快又否定了:“不可能,喚魔術是極為高深的邪術,這個位麵如此落後,怎麼會精通此術?”
林德皺著眉頭,冷冷道:“將鐵血神池內的池水與軍糧混合在一起,讓士兵們吃下,與喚魔術有異曲同工之妙,能起到類似的效果。”
“可是,沒有邪術師施展控魔術,也絲毫無用。”火魔燃燒道。
林德揚起頭來,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影魅公主淡淡的說道:“計算下時間,邪術師今晚就會來。”
月落烏啼,林德站在瞭望台上,望著對岸大營連綿幾十裏,燈火輝煌,思緒萬千。
身後不遠處,艾瑞達法師們將一袋袋灰色粉末,拌入食物中,讓俘虜們吃下,這是他們最後的晚餐,然後他們將會在睡夢中死去,沒有絲毫痛苦。
林德的心中波瀾起伏,有一中無力的痛楚,他一直避免對同族舉起屠刀,奈何天意弄人,總是事與願違,位麵戰爭統計功勳,戰爭的成果是其次的,首先要看本方的傷亡,然後統計對手的死亡數字,傷亡越少,評分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