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是隨著文明而進步的,文明在發展,戰爭的理念也在不斷變化,推新除陳。戰爭的幾大要素,包括士兵的氣勢,統領是否英明,指揮作戰的技巧,計謀的運用,天時地利人和,在冷兵器時代非常重要,幾乎決定戰爭的勝負,可是隨著文明的進步,戰爭形勢的日益變化,這幾點要素的影響力反而越發微乎其微。
在鋼鐸王朝的上層貴族看來,所謂的戰前誓師動員,已經是幾百萬年前的事情了,翻閱曆史會覺得十分不可思議。鋼鐸王朝的軍人是世襲製,向上數幾十代上百代都是軍人,打仗就像是吃飯睡覺一樣平常,根本無需動員鼓舞。
幸好林德的經曆,讓他對戰前誓師並不陌生,可也談不上專業,經管做了萬全的準備,還是顯得有些馬馬虎虎。誓師是在忠誠信念塔前進行的,參戰的所有將軍和士兵都得參加,而且盡量滿足各個位麵的習俗,允許他們按照自己的習慣來。
文明的差異,誓師的形式也各不相同,眾人先是看到,來自沼澤地,有蜥蜴人血統的可斷肢再生的民族,幹淨利落的切下自己的雙耳,扔到鍋裏準備煮湯喝,在一片血光之中,士兵的麵色都是一片平和,就像是早上起來互相問早安一樣。
然後,草原蠻荒部落的泰爾青大王,命人搬來巨大的酒缸,這位“睡神大王”的士兵們,同樣也都是好酒量,據說不喝夠酒,就無法走上戰場,一壇壇的烈酒灌下去,直到肚子不能裝為止,人群中酒氣衝天,幾乎一把火全都能點著,當場醉死的有好幾十個,倒在地方抽搐著吐著白沫,很快就咽了氣。
喝酒還算比較正常,更有甚者,食人者登塔的士兵們開始抓鬮,十名士兵中抽出一個倒黴鬼,主動跳入燒開的大鍋,要將自己的血肉奉獻,在別人的胃腸中獲得永生,未出兵先吃掉自己人十分之一,凶殘至極令人瞠目結舌。
“看不下去了。”施子雲連連叫苦,躲入一旁的角落中嘔吐,回來後驚奇的發現,約翰竟然看得津津有味,如同看一場有趣的表演一樣,偶爾還做沉思狀,不禁暗暗佩服,神子就是神子,生命層次不一樣,這勇氣還真不一樣。
約翰突然伸手拉住施子雲的衣角,雙目中放射出哲學家思索的眼神:“我最近一直在思考,任何事情都有緣由。這些蠻族的習俗,在我們看來是愚昧不堪,野蠻血腥,之所以能產生這樣的習俗,一定有他的原因和道理,你見多識廣,能解釋下麼?”
“這個!”施子雲幹笑了幾聲“約翰,你說得有些道理,但是我麼…….”
施子雲無法回答,林德接過話頭,不緊不慢的說道:“所謂的習俗是來自於習慣,而習慣通常是為了便利,這群沼澤士兵切自己的耳朵,是因為他們的沼澤中活躍著一種吸血蟲,專門叮咬耳朵,疼痛難忍。睡神大王的士兵喜歡烈酒,寧可喝死也要喝,也很好解釋,他們生活的地方很冷,沒有足夠的烈酒活躍血液,非常容易凍死。”
“那麼吃自己人呢?這個怎麼解釋?”施子雲表情艱難的問道,大鍋內翻滾著人肉,還要加上一些作料,讓他忍不住又要嘔吐。
林德鎮定的回答道:“他們的位麵活躍著血色食人魔,是人類最主要的敵人,經常交戰的對象,這種血色食人魔眼神不好使,但鼻子非常靈,而且很有特色,分辨同類的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最近有沒有吃過人肉。”
施子雲覺得有些地方存在疑問,強忍著幹嘔想了半晌,終於想通了,跳起來道:“不對呀,他們要去的地方沒有食人魔,而且,沼澤地裏沒有吸血蟲,氣溫也不是那麼嚴寒,沒有必要如此折騰自己。”
林德笑了笑,說道:“智者和常人的區別,就是智者能因勢利導,隨著情況的改變而改變,這群家夥雖然桀驁不馴,終究隻是庸人,隻會按照自己的習慣而來,沒有魄力改變慣性的習俗,說起來我也很失望,終究隻是一群武夫。”
“改變習俗是需要勇氣的!”約翰平緩的說道。
敢於改變的勇氣,比戰場上殺敵的勇氣更難得。
經過忠誠信念塔的誓死大會,成功的給所有人都喝下了特殊的藥物,然後林德開始逐個接見諸位將領,主要是為七位統領封王,顯得師出有名。
在這個接見儀式上,充分體現了鋼鐸神國的權威,林德坐在九層高台之上,下方七彩雲霧繚繞,下麵的人要費力的仰起頭,而且還看不真切。儀式的過程也很簡單,一大杯烈酒,然後隨口為每個人封一個王號,喝下酒後王號就算正式定下來。
所謂王爵的稱號,都是林德信口胡捏的,什麼“沼澤永恒蛇王”,“沙漠無敵蠍子王”,“密林八爪蛛王”等等,七位將領得到王號後,各個感恩戴德,拜謝不止,賭咒發誓效忠,弄得林德有些不好意思,封王這種事情,應該更加嚴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