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釵?!”太妃一邊念一邊悄悄打量水溶的臉色,“我兒可是動情了?”
“母妃,我——”這些畢竟都是他的心事,被母親這樣當麵問,水溶感覺有些難以說出口。
太妃卻是哈哈一笑,將宣紙規規整整的放到桌子上,“難得我兒開竅,懂得兒女之情。到底是誰家的姑娘,母妃為你做主!”
水溶一聽太妃的話,一高興也顧不得難為情了,連忙拉住挽住太妃的手,“母妃說的,不能反悔,她是榮國府的遠方親戚,現在賈家居住。”
“薛寶釵,對嗎?母妃我會先會會她的!”
桃花園一見之後,寶釵就覺得水溶氣質高雅,絕不是等閑之輩,晚上回到梨香院對薛蟠描繪,方知那位宛若謫仙、月華高貴的男子就是當今皇上唯一的異母弟弟水溶,便把自己當時的計謀告知薛姨媽和薛蟠。薛蟠一聽雖然與原計劃有變,但是眼下的這個更好,不禁大為高興,直樂的晚上睡覺的時候還在做美夢。
那日晚上北靜太妃知道水溶心事以後,答應他擇日會會水溶嘴裏所說的“薛寶釵”。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這幾句話用來說水溶此刻的心情,在恰當不過。雖然隻和黛玉見過一麵,但是相思已然悄悄滋生。
這世間,本來有些事情,就是很突然的。當它沒有降臨到你的身上時,你會覺得它很遙遠,遙不可及。可是一旦它降臨,卻悄然無聲並且讓人措手不及。
水溶來不及等待太妃的消息,便是相思難耐。那日和黛玉在桃花園匆匆一麵,可是他卻發現黛玉身子骨先天羸弱、先天不足。一想到這裏,內心之中關情不可阻擋。於是便想起做點事情填補心中那份莫名的空白和空虛,這會兒,水溶命了府裏上上下下的仆人翻出庫房珍貴稀罕的藥材,細細的收拾了一大箱子。
可是仆人們卻不明白水溶的行為,個個納悶不已。這些藥材都是皇上賞賜下來的,水溶母子身體一向好,所以基本上沒有用,都儲藏在庫房,就是不知道王爺今日怎麼想起了?
終於有個仆人忍不住,張口問道:“王爺,您讓我們收拾這麼一大箱的藥材作何用?”
水溶接過丫鬟手裏遞過來的帕子擦擦手,笑道:“送給一個人!去吧,你們到榮國府,就說送給薛姑娘即可!”幾個仆人一聽說是送給一個姑娘,不禁在心裏偷偷樂,難道他們敬愛的王爺終於動真情了?
“是,王爺,小的一定送到薛姑娘的手裏。”幾個仆人相視一笑,便抬起箱子準備離開。
“等等——”水溶忽然叫住幾人,遞過一個銀色雕刻牡丹圖案的盒子,“把這個也交給薛姑娘,可以安神養身,她用的著。”
一個仆人剛剛接過那銀色的盒子,就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不禁好奇道:“王爺這是什麼好東西?”
水溶忍不住皺眉瞪了那人一眼,轉身,聲音威嚴卻沒有怒意:“囉嗦,快去辦!”
“是是是,小的一定辦得沒有絲毫差錯,張三,王二,這位姑娘可是個金貴的主,小心抬好藥材,不能有絲毫的差錯。”幾人說完便小心翼翼的離去,水溶則是望著幾人遠去的方向,長長歎一口氣。
掌燈時分,三春姐妹又像往常一樣來到黛玉處話家常,卻剛剛還沒有說幾句話,就見薛寶釵扭著腰肢,款款而來。剛一坐下就似有意無意的扇著手中的帕子,好像別人不知道她有條新帕子一樣。
惜春忍住滿心的討厭,卻還是把兩條秀美深深凝起,“寶姐姐,你很熱嗎?好像現在的天氣不是很熱啊?”
薛寶釵似乎是得意的一撇嘴角,聲音裏是掩飾不住的滿滿高傲,“惜妹妹一向鼻子靈,難道沒有聞到什麼香味嗎?”
惜春這會兒終於明白寶釵的意圖,原來是炫耀她的熏香來了!不屑的輕哼一聲,惜春低頭品茶,不再理她。
其實自從寶釵一進門黛玉進聞到了一股特別的香味,但是並沒有多做留意,這會兒聽寶釵一說。再仔細聞,方覺得此香香遠益清,於清淡中含濃鬱,濃鬱處卻又是清淡,濃淡相宜,深淺相宜,讓人迷醉時又忽而清醒。
黛玉忍不住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打出優美的剪影,她嘴角微微一翹,忍不住讚歎:“好香,真是好香!”黛玉就是這樣一樣一個真性情的女子,好的,她會好不吝惜的誇獎,絕不會因為不喜歡寶釵而貶低一些本來美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