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陳衝一陣陣蛋疼的背起書包去上學。
前腳後腳，陳愛國下班回來，把自行車停放在樓道口，腿跨下來，手裏提著一個公文包。
父子撞了個對臉。
“爸。”
“去上學？”
“嗯。”
陳愛國點了點頭，二人擦肩而過。
陳衝眼角餘光瞥見父親手裏提著的公文包，用了幾個年頭，邊邊角角的皮革有些脫落了，比平日裝的東西多了些，鼓囊囊的。陳衝動了動嘴，想了想，還是把想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家裏。
陳愛國進了門，陳媽動作熟悉的把他手裏的公文包接過來，又把外套接過來，掛在衣服架上。問：“開了一晚上會？”
“會議到十二點就結束了，辦了點其他的事，耽誤了。”
“我給你把菜熱熱？”
“先不用。”
蘇琴給丈夫泡了杯菊花茶。
陳愛國坐在沙發上，喝著茶。過了一會，道：“唐老賴家的幾口人來過嗎？”
“昨天晚上來了一次，我說不方便，又讓她們回去了。”
“把水果洗洗。”
很少抽煙的陳愛國，破例從茶幾下麵，拿出來一盒煙。
抽出來一根，點上，彈了彈煙灰。
“咱們是外人，不好背地裏說三道四。不過，姓唐的這個人，我不怎麼待見。”陳愛國吐了一口煙，煙灰落在煙灰缸裏。
如果陳衝在場，他一定支持父親的看法。
唐老賴，實名，唐國忠。
很有文化氣息的一個名字。
後來，變成了唐老賴，因為濫賭。
又後來，陳愛國叫他姓唐的。原因是賭的多了，人就頹了。四處借錢，借完不還。對街坊鄰裏，親戚朋友，還可以耍一耍潑皮無賴的戲碼，直到……惹上了賭場外圍的高利貸。
唐老賴大概也知道把他賣了也還不起這筆錢，又貪生怕死，隻好在上個星期偷走家裏僅有的一百多塊錢，趁夜跑路去了。
丟下孤兒寡母，好不淒涼。
老媽洗好了水果，把果籃端過來，接了一句：“你們知識分子說的話，我不愛聽。水果洗好了，吃吧。唐老賴那種人就是狗肉上不了席麵，當著他的麵，我也敢罵他。可憐了香嫂子還有兩個孩子，孤兒寡母的，香嫂子身體還不好……”
陳愛國手裏的一根煙還剩下多半截，食之無味，皺了皺眉頭，把半截煙在煙灰缸裏掐滅了。
“你去一趟，咱們兩家人坐一起，聊一聊。”陳愛國道。
……
蘇琴出去請人了。
客廳。
陳愛國把公文包拉鏈打開，掏出來一個鼓囊囊的信封。
信封打開，從裏麵抽出來一遝錢。
六萬元。
看了看，陳愛國搖著頭歎息了一聲，又把錢放了回去。
……
市一中，高三年級組，六班，今天發生了一件大事。
學霸陳衝。
真學霸。
平均每次期中期末考試，總成績五百多分，名次從沒有掉過班級前三，年級組前二十。偶爾超常發揮，總成績可能會吊打班級第二名，一百多分的猛人。
今天，一次臨時組織的小測驗時，學霸陳衝小同誌，考砸了。
“我屮艸芔茻！總成績，576，年級組排名，一百開外！陳衝，你丫今天吃錯藥了吧？”
陳衝的高中死黨，翟胖子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