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沒有責罰她,還命她在道房中歇息養傷。
其實她身上的傷,有師尊的靈力襄助,已然沒有什麼大礙,隻是那一份受到了震驚的心情,一直沒有恢複過來。
人也一直有點恍恍惚惚的,有時候竟也分不清自己如今所在的地方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
隔天一大早,紅葭就上了清幽殿的道房來看她,小丫頭也驚嚇得臉色蒼白似沒有回過魂來。進來之後,又是端茶,又是道謝,最後在寂月向她再三保證自己已經無恙之下,才姍姍告別下山修煉早課去了。
方師兄聽見她受了傷,盡管他自己身上的傷也還沒有好起來,還是堅持上了清幽殿看望她。
還一臉擔憂地看著她,那種眼神,似乎是在害怕她還會闖下什麼禍來,他要為她背不起的模樣。
方師兄俊秀可人的敲著椅子扶手,含著笑,雖然身上負著傷,還是一表人才、儀表堂堂地坐在那兒,挑挑眉頭,伸出細長的手指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又細細地囑咐了一番,“小丫頭,你不要再給我闖出什麼亂子來了!你方師兄不是樣樣事情都能給你背起來的,我一不好好看著你,你就差點連小命也給我掉丟了。你這樣不讓人放心,是存心想讓我受著傷,也要跟在你身後麵給你收拾爛攤子嗎?”
“師兄,我沒有那個意思。誰知道會這麼倒黴,不過是想跟著下山去曆練一回嘛?”寂月忍不住回嘴道,她對方師兄總是不客氣的,對於他的擔心和付出都有點習以為常了。
清幽殿遠處屋簷下莊嚴的漆黑銅鈴聲音迎風飄蕩,清脆鏗鏘的隱隱傳來,傳入道房之中已似清泉般的輕盈動聽。
“誰知道?誰知道!我不管,以後沒有師兄我跟著你,你不許亂跑了!害人害己的,真不讓人省心。”方子謠搖了搖頭,他以前已經被她纏慣了,也已經看管她看慣了。
對於他一不留神,她就給闖出禍來,很是自責的。
流雲飛開,陽光將梧桐葉的影子映在窗紙上,清新可愛得似一雙雙稚氣的小手在互相嬉戲。
“好了,好了,師兄,你就不要這麼雞婆!我又不是小雞,還要你這隻母雞時時刻刻護著,守著嗎?”她忍不住白眼狼地反唇相譏。
“你這不知好歹的丫頭!以前有求於我的時候,一嘴一個甜得哪!如今有了玄憫師叔做靠山,就把師兄我撇一邊涼快去了?”方子謠笑罵著,一手戳在她的腦門上。
“師兄手下留情,我求饒了還不行嘛?人家如今還驚魂未定呢,你還欺負起我來了。哪裏有這樣做師兄的,真是小氣到家了。”她嘻嘻地笑著往被子裏躲進去,口中還不饒人。
方子謠剛剛才要心軟,聽她舌尖還帶著刺勾子,一時不快,就揪著她的被子嚷道:“整一個刺蝟似的,你給我出來!師兄我就不信,治不好你的壞嘴病……”作勢弓起手指就要去彈她的耳朵。
寂月拱在被子裏,呀呀亂叫:“不行!不行!我一出來就什麼也沒有了。”
方子謠笑著接口道:“你這丫頭,還能有點什麼啊?”
她丫在被子裏甕聲道:“話可是師兄你自己說的,師兄師妹之間不能亂扯被子,要是出來什麼事情,誰來負責啊?”她丫急了起來,不由胡言亂語。
方子謠以前就知道這丫頭瘋慣了,總是口無遮攔,開始的時候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該如何反應。如今已稍有修為,也能如此鎮定的,有口無心地道:“你的事情一向是我負責的啊,還能是誰負責?你倒是給我出來,我才好怎麼怎麼你啊!”他就是疼得咧著牙跟她搶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