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初遇(1 / 2)

上千年前,神魔大戰之後,魔泉之脈被封印在華陀山脈之下。眾神飛升無妄之界,重塑元靈,留下一脈仙氣明火與數種神器與凡人修仙者,讓他們共同守護眾神所造的人間輪回。

而魔者,命元被製,隻有一絲微薄的元靈從鬼哭神驚的大戰之中僥幸逃脫,為避免神界的追蹤勘察,故遁入了虛妄時空的異界。一旦進入異界,一切皆是虛妄,白茫茫的一片沒有任何的生物可以作伴,也沒有任何可以維持生命的食物,若是意誌消失,那麼任何落入異界的人都會隨著世間化作死物,身體不腐,不化,隻會隨著時間流一直在不斷的旋轉,宛如頭石一般漂浮在天外之天的異界裏,不休不止,無窮無盡。

若果意誌不失,而沒有可以穿越回去的強大力量,那麼也隻能永遠再異界裏流浪,在那一片虛無的時空孤獨地等待生命的盡頭來臨。

那時候,他失去了所有的力量,隻有一點元神用以來維持他最後的意誌。遁入異界之後,他除了沉睡,就是一動不動地停留在一片無頭無源的寂寞的空白之中,等待著自己再次的強大起來。

異界中無日無夜,也沒有任何可以吸收靈氣的源頭,要重新聚起法力可以說是舉步維艱,萬分艱難的一個過程。

他隻憑著強悍的意誌,運用微弱的靈力一遍一遍地修複自己的元神。幸而,魔的修複之力,是六界之最。隻因,他們從來無親無故,獨來獨往,各種能力都必須提升到最強,才能禦敵在外,守護自身。

魔念,總是源自各種各樣的欲望,而這樣欲望往往又是陰暗、齷齪、卑劣、無恥、冷酷、殘忍、妒忌、猜疑、背叛、占有,等等不堪的源頭。

所以世人常說,魔終是自私,所以無法為伴。

自天地崩裂,百物競長,靈氣誕生,神魔分化,他生成以來,都是孤獨一人,唯我獨尊。從來也不曾體會過人世間萬物的情感——喜、怒、悲、傷、哀、樂、愛、恨,都那麼的陌生,而又對此不屑一顧。他認為那是因為凡人的卑微地位,和平凡的力量,無法對抗神魔,無法睥睨天地,所以才產生出了各種脆弱的情感和各種互相依靠的關係。

然而,他是可以與神界抗衡的唯一一人,這種存在已然可以讓他傲視天下所有的螻蟻,可以讓他坐擁河山統禦天地萬物生靈。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隻因長久的孤獨,隻因天生沒有感情,在異界的時間裏他並不是特別的痛苦和難過。

如此飄拂了八百年,他終於憑借著頑強意誌修複了自己的元神,隻是法力仍需要靈氣的吸取不夠,還不能提升到原來的級數。

他如冰蠶般穿破了異界的時空壁,再一次悄然地回到了六界之中。他隱去魔氣,潛行在山野冰原,尋找靈氣最充足的地方開始重新修煉他的法力,等待著,那輪回中命定的千年一劫的到來。

冰川雪峰裏有最純淨的世間清靈之氣,他日以繼夜地不斷修行。

冰川之下的河流,帶著清澈無比的流動氣息漫浸了他的全身,他仰著頭,閉上雙眼,放鬆了四肢,徜徉在冰川河流之中,任由冰涼的河水衝洗他每一分的倦怠。這樣的冰天雪地對於凡人來說,是絕對不可能在此生存下去的,但是對於他來說,隻是微微的清涼氣息而已。

忽然,身旁驟然響起一陣嘩然的落水聲。

他有些微怒,不知是誰如此不知死活地來打擾了他的休息。懶洋洋地,眯開一道眼縫,危險地盯著那一串被什麼而砸出的惱人的水泡。似乎是有一個人在水花中遊動,似乎還不知死活地朝他遊了過來。

他的手指微微一曲,隻待那人再遊近一些,他就要叫那人死無葬身之地。

然而,水波慢慢地清晰,他隱約地看見了一張絕清麗的容顏,那一雙眼睛有著最清澈的神光。她伸手過來,企圖拉住他漂浮的身子,也許是那人的神情緊張而關切,讓他一時間疑惑地看著,忘記了手中凝聚的法力。

她伸手再次夠住他,緩緩拖了過來,一手拽住他的後衣領,一手分水前劃,修長的雙腿一蹬,帶著他一起朝水麵上浮上去。情敢,她這是在救他?她以為他是一個不幸落水的人?

妄離微微抿唇一笑,一個無知的凡人,如此的可笑。

水麵卻是很深很深,他甚至感覺到她擔憂的目光不時回過頭來,凝視於他。他盡量的一動不動,且要看看這個弱小的螻蟻,要怎麼將他這個相對於她來說是如此沉重的身體救出水麵去,心裏甚至有些幸災樂禍的快意。

這種玩弄別人,操控別人命運的快樂,讓他有了一種新鮮的體會。

她也許是擔心他受不了長時間在水裏無法呼吸,手忽然放來了他的衣領,妄離微微一笑,這樣就要放棄了嗎?是在懷疑,一個凡人如此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已經落水多久了,也許早就沒有氣息了吧!這樣去救一個已死的人,再被這樣的私人拖累自己是怎麼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