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辰,我……也不會讓你失望的!”風中帶著她的輕語,飄過他的耳際,輕柔猶如棉絮一般。
他的心因這一句話而徒然地輕軟,似乎這一瞬間有著奇怪的觸覺震動了他的身體。玄辰有些錯愕蹙住眉頭,不得其解地看著她,眼神了不由地帶起了詢問之意。
寂月溜了溜眼睛,臉色有些訕訕的回避過來,知道是自己一瞬間沒有控製要情緒,影響到了他元靈裏的感應。隻這樣的片刻,她就立正了心態,裝作若無其事的無辜模樣,本來裝模作樣就是她寂月的拿手好戲,此刻還不拿出來糊弄人,更待何時?
她幹咳了一聲,說道:“嗯,那個!既然你衛道之心堅決,他日也必定會如我師尊一般成為華陀的守護之人,那麼我也必當竭盡所能,錦囊相授,讓你早日肩承重責,不會讓你有所失望!”
她這一番話雖然是掩飾之言,但是說的也極是誠懇。
玄辰卻是聽出了弦外之音般,低聲問道:“你的師尊是誰?”
他也許隻是好奇!
寂月回轉身來看向他,目光有一刹那的奇異,她想對他說,就是你啊!但是顯然有不是!
她臉色微微低沉,似有無限般的心事,說道:“我師尊……我師尊他……就是上一任的……火炎鏡的……主人!”
明明這一句話是事實,卻讓她如此斷斷續續地才能將它說完,這麼久了,這麼多年了,心頭竟然還是不能釋懷,竟然還是那樣的沉重。
“你師尊……對你很好?”玄辰不期然地問出了這麼一句話,讓寂月一下子不能自持般地瞪圓了眼睛,卻看不分明他眼中的神色是什麼,似乎是在關心,又似乎是在隨意的問起,更又似乎帶著別樣的情緒?
她一時間竟也摸不準他的意圖,怔怔地看著他。
一雙烏亮的眼睛,竟能瞪得這麼圓?自己還曾經認為,她身上有著世外高人的氣質,玄辰終是在唇角抿起了一抹淺淡的笑意,連眼角也是微微地揚了起來,忍不住般伸出了手,撫到她的發頂輕輕地揉了揉。
這個似乎毫無意識的,毫無顧忌的動作,讓寂月徹底的當場僵木,一抹紅霞從兩邊白皙的臉頰上飛滾而起。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的揉她的頭?
那個,那個是師尊的動作……
他隻不過是一個初入山門的臭小子,怎麼可以這樣的對她大不敬?
他卻是看住她疑似羞澀的臉頰,輕聲呢喃了一句:“你……不過是一個傻丫頭!”他竟然還曾經想過要對她態度要尊敬一些才像樣,畢竟,她論資質,論修為,論本事,如今都占了優勢,都比他高。要想別人家學習嘛,總是要謙虛一點,對別人恭敬一點才像樣。
可是,看見她這樣一幅自持不住的樣子,真是讓他怎麼也無法將她視作前輩高人來對待,來禮敬,而是忍不住伸手戲弄一下她,調侃一下她。
他卻不知道自己這樣隨意的一個動作,竟是讓寂月的心情頓時如是翻江倒海的不可抑製,她急忙地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拚命地要在他的麵前維護自己的已經為所剩無幾的高人形象,不要讓那熱汩汩眼淚溢出來。
玄辰著意地揉了揉她的發頂,竟然好奇地發覺她不但沒有絲毫的反抗,似乎還有點委屈地微微紅了眼睛,似乎是那麼努力的在平衡著自己即將要爆發出來的疑似悲傷……的情緒?
他修長的手指,掠過她最後一絲柔軟的發絲,放了下來,突然輕聲地問道:“你的師尊……對你很重要嗎?”微微側頭打量著她,那雙眼眸近在咫尺呼吸之間,帶著熟悉般的瑩光,頃刻又問:“你……是在想念他?”
她對視著他的雙眸,猝不及防地立刻感覺到震驚!她的眼淚抑製不住了,該死的臭小子!寂月急忙後退一步,一衣帶水地轉身就走,動作輕快利落得簡直近似在逃!不能讓他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她一壁氣鼓鼓地邁開大步往回清幽殿走進去;一壁把手指握得咯咯作響,心裏在亂七八糟地想著以後要怎麼在他的麵前找回場子,看她怎麼變著法兒來折磨他!
眼前卻是濕潤了,朦朧了起來……宛如升起了偌大的白茫茫的霧氣。
他太可惡了!竟然第一天就對她毛手毛腳……啊不,是第一天就用師尊的專屬動作來調戲她!
不帶這樣玩的……臭小子……臭小子……
她“乒乓”一聲重重地把殿門合上,倚靠在門板上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