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出了門,孟岩感到一陣輕鬆“原來,在自己家要吃點心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呢!”一邊暗自好笑,一邊又展開輕功掠回到亭子裏。

“大哥,你回來啦,拿到了麼?”心竹問。

孟岩得意地笑道:“那還用說!別說這幾塊點心,就你大哥我這輕功,就算是皇伯父的玉璽,我也拿了就走……”本想好好吹噓一番的,沒想到肚子又“咕嚕”了一聲,孟岩隻得住了口。

心竹強忍住笑,對孟岩道:“好了大哥,你的本事我知道了,現在點心拿來了,你就趕快吃罷。”

孟岩實在是餓得狠了,再也顧不得別的了,拿出點心狼吞虎咽了起來。心竹忙道:“大哥,你慢些吃,小心噎到!”

接連幾塊點心下肚,孟岩這才緩了一口氣,對心竹道:“哎呀,今天這點心真是太好吃了,簡直是我平生吃到的最美味的點心了!來,心竹,你也吃點吧!”說著遞了一塊過來。

心竹伸左手接了,拿在手裏卻沒往嘴邊送,隻是用眼睛看著:“你說它好吃,是因為你餓了。你知道我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是什麼嗎?”

孟岩搖搖頭,靜靜看著心竹,等他說下去。

心竹想了想,忽然淡淡一笑,笑容裏卻帶著一絲淒楚:“好,我講給你聽。我的外祖父是一位教書先生,是那種有著滿腹詩書但卻非常古板而固執的人,外祖母去世的早,隻有我母親和他相依為命。本來,他們一直過著雖不富裕,卻也不愁衣食的生活,但是,一個人出現了。他是外祖父的學生,而且,是學生中最窮的一個,也是最刻苦的一個,外祖父非常欣賞他,對他傾囊相授,不但不收他的學費,還拿出積蓄助他上京趕考,可是,他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而且,他走後不久,外祖父發現,我母親懷孕了……”

孟岩聽得心中很是難受,於是輕輕將手覆在心竹的手上。感覺到他掌心的溫暖,心竹對他感激地一笑,繼續道:“後來,母親不顧外祖父的強烈反對生下了我,由於多了我這樣一口人,再加上外祖父對學生失去了信心,他們的日子就越來越艱難了。就在我五歲那年,一場旱災降臨了。百姓們衣食尚不周全,哪裏還會讓孩子去念書,於是,家裏的糧食漸漸不夠吃了,我們饑一頓飽一頓地捱著,可還是有一天,家裏一粒米也沒有了。那個時候的我,隻知道哭著向母親要吃的,全然不懂母親的難處。在我們整整餓了兩天,我餓得連哭的力氣都沒有的時候,母親進了一趟城,回來的時候,從懷裏掏出一塊玉米餅子塞到我懷裏……你不會知道那塊玉米餅會有多麼好吃,我貪婪地將它吃得,連指縫間的碎屑也都得一幹二淨,可是這時,卻傳來外祖父對母親的斥罵聲,母親任由外祖父責罵,等他累了,這才摘下了她的頭巾……原來,她將她的一頭秀發剪下賣掉了!她鎮定地對外祖父說:女兒毀傷發膚,實屬不孝,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心竹挨餓!為了心竹,隻要是我有的,我都會拿去賣,哪怕是我自己!”

心竹哽咽了,孟岩不知該怎樣安慰他,於是起身坐到心竹身旁,伸臂將他摟在了懷裏,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這個動作讓心竹微微一愣,但卻沒有掙開,那種久別的溫暖讓他舍不得。等心緒平複了些,心竹又道:“外祖父知道母親的脾氣,說得出就做得到,他怕母親真的去……於是隻得拉下臉來去四處告借,好在外祖父的學生並不是個個都像那個人一樣,於是,我們熬過了那一年。但是那一年的勞也終於使母親落下了病根,沒過幾年,她就撇下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