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岩頹然地放下了手,心頭掠過一陣酸楚。他是練武之人,他怎麼會不知道一個練武之人卻再也不能習武的痛苦。心竹,他跟著他師父苦學十餘年,付出辛苦不必說,那一身本領也是他擁有的最讓他可以自傲的東西了,可是現在,他怎麼能接受得了呢?
呂詩情猛聽到這個消息心中的難過不下於孟岩,可是畢竟她是見過了太多風浪的人,於是長吸了一口氣,盡量擺出一副笑臉對王太醫道:“太醫勿怪,岩兒他擔心心竹的身體,對王太醫多有得罪,哀家替他向太醫配個不是……”說著竟真的彎下腰去。
王太醫大驚,連忙長揖到地:“哎呀娘娘,折殺小臣了!”
呂詩情站直了身子接著道:“能救回心竹的性命,靖南王府上下對太醫感激不盡……心竹是我的孩子,我隻要他平平安安的就夠了,武功沒了也沒什麼要緊,我們靖南王府會保護他,再不讓任何人傷害他一分一毫!”
王太醫歎道:“娘娘一片慈愛之心讓人感動,小臣定當全力以赴來醫治心竹殿下,或許上天垂憐,讓殿下能夠恢複得更好也說不定!”
呂詩情再次躬身為禮:“那就勞煩太醫了。”
王太醫忙不迭地回禮,留下了藥方,囑咐了各種注意事項,還特意說了每天會定時來給心竹針灸,讓他的腿好得更快。
呂詩情一一應了,吩咐孟岩送太醫出府,並備了一份厚禮讓下人抬了送到王太醫府上。這邊轉過身進房去看心竹。
此時的心竹正昏睡在床上,身上的傷已經包紮過了,可那張慘白的麵孔還是讓呂詩情心疼不已:我可憐的孩子,偏偏你就要受這麼多的苦……
纖纖一直跟在姨媽身後,紅腫的眼睛一見到心竹就又開始掉淚。呂詩情小聲勸道:“纖纖,別哭了,你看,心竹不是好好的回來了麼?用不了多久他就又會和從前一樣對你笑啦,你要是再哭,把眼睛哭壞了,到時候他可就不喜歡你了!”
纖纖又要哭又禁不住臉紅,習慣性的抓住呂詩情的衣袖,將臉埋在了姨媽懷裏:“他……他是回來了,可不是‘好好的’……”
呂詩情安慰地拍著她的背:“隻要他回來就好了!隻要他人在這裏,就是天上的仙丹姨媽也淘換來給他,一定會讓他好起來的!”
纖纖還想說什麼,卻被剛送走太醫轉回來的孟岩打斷了:“娘,心竹……”
呂詩情一皺眉,對他做了個“小聲”的動作:“還沒醒呢,你去看看吧。”
孟岩小心地邁步走了過去,眼睛一落在心竹蒼白的臉上就再也移不開了:心竹,大哥來看你了,你一定要好起來啊……都是我不好,不該答應你一個人出門,我就該陪著你一起去的,我真該死,讓你受了這麼多苦……今後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娘說得對,沒有了武功不算什麼,大哥會永遠陪著你,誰敢傷害你,我就和他以命相拚!
呂詩情見孟岩站在那裏好久沒動地方,就走過去輕輕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小聲說:“心竹這一時半會的不會醒,我們還是先出去,我還有事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