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像我醒得很晚一樣,倒是你未婚妻,她不是說要來嗎?這個沒良心的,怎麼現在都還沒人影?”
徹夜很隨意的和沐彥開起了玩笑。此時的她並沒有一丁點偽裝堅強的表現,而是完全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輕鬆。
這一點也被沐彥捕捉到了眼中。
“人家早來了好不好?去衛生間了而已,哪像你啊,哭著哭著就賴在我身上不動了。”
“我說沐彥你有點同情心好不好,什麼叫我賴在你身上啊,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看到我都哭暈了你都不說送我去醫院什麼的,就直接把我扔房間裏了,怎麼著,我影響到你和你未婚妻談情說愛了?”
徹夜和沐彥這玩笑越開氣氛也變得更隨意了一些。沐彥也感覺徹夜在經曆了這件事並且從這件事情裏走出來了之後,不但整個人變得更加樂觀了,和他之間的關係也變得更親近了一些——家人般的那種親近。
“什麼叫哭暈啊,你還好意思說,我可是醫生,你要是真哭暈了我會把你扔房間裏去?你那明明就是哭著哭著就睡著了好嗎?誒——話說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哭著哭著就睡著了呢。”
從沐彥的臉上,徹夜清楚明白的看到了一抹嘲笑,正兒八經肆無忌憚的嘲笑,惹得徹夜氣不打一處來。
“我真是作孽啊,自己好不容易變得樂觀了一點,還非得遇上你這麼沒良心的弟弟,你安慰我一句要死啊!
算了,看在你也沒否定我對卿顏這個‘未婚妻’的稱呼,我也就放你一馬了。我可告訴你我現在心情不太好,哦不對,是很不好,你要是敢惹我你就死定了!”
“我和卿顏是朋友朋友你懂嗎?懶得跟你說,不過你心情不好嗎?哈!哈!哈!哈!我還真沒看出來!”
“你!”
“你們倆別吵了,在衛生間都能聽見你們倆扯著喉嚨巨大的聲音。我也覺得沐彥你安慰徹夜一句要死啊!”
徹夜正準備發火,從衛生間裏出來的卿顏瞬間讓她消了氣。
“還是我們家卿顏對我好……”
徹夜這邊的生活完全恢複了平靜,徹夜在沐彥的影響下除了變得更加樂觀開朗的同時,和沐彥之間的姐弟關係也越來越自然。
而尉勉卻因為完全不知道徹夜隱瞞了她流產的真相,卻根本不能很順利的就從徹夜和他離婚這件事情中走出來。
尉勉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辦完離婚手續之後徹夜離開時的那個場景。
因為沒有像徹夜那樣完全死心,所以尉勉做不到完全坦然的接受徹夜從自己生命中離開的現實,同時他也隨時都被徹夜流產這件事影響著生活。
尉勉雖然不知道在分開之後,徹夜會不會還時常會想起他,他可是每天都能在睡夢中找到徹夜的影子。
可每一次隻要當他想起徹夜,徹夜去做掉她肚子裏那個孩子的場景又會同時出現在尉勉的腦海中,在他的腦海中拚命的拉扯著。
每天,尉勉按時上下班,隻要在公司的時候就會把自己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工作上。加之他並沒有出手去抑製那些新聞,所以公司因為他和徹夜離婚這件事情的影響,股價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直到現在,輿論都依然偏向徹夜那一邊,這也讓尉勉每天的工作變得更加繁忙,讓他壓根抽不出一丁點時間去想別的。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的話,他也就可以把所有用來想念徹夜的時光全都留在晚上,留在回家以後。
雖然看著這個空空蕩蕩的家,尉勉的心裏並不好受,但最起碼這裏是他和徹夜有著最多回憶的地方。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就算每天晚上隻是坐在徹夜曾經坐過的沙發上看一整晚的電視,尉勉也會覺得能讓他緩解掉這一整天從公司帶回來的疲憊。
隻是,自從那天將徹夜的房間鎖起來之後,那道門就再也沒有被打開過,就算翻陽台,尉勉也再也沒有進去過。
和尉勉一樣,徹夜又何嚐不會想念她呢。
因為徹夜的工作也開始慢慢上了軌道,她白天的時候也特別忙,不是在家裏拚命的寫稿子,就是去出版社開上一整天的會。
在工作的時候,徹夜能做到一刻都不去想尉勉,但到了晚上自己一個人待在房間的時候,她對尉勉的思念就特別不聽話,自己偷偷的溜了出來。
放下了並不代表就不會想念,更不代表就不能想念,隻能代表一種接受。
接受了現狀,接受了這個自己從前想都不敢想的結果後,再給自己留一點點的念想,難道不是件挺美好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