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本書還在前台工作人員的手上,還沒有被尉勉接過去之前,尉勉就已經看清楚了那本書的封麵。
這果然是徹夜的書。
昨晚讓他和齊遠離開的時候,徹夜說過,以後有機會會再給他的。尉勉想當然的就以為徹夜會找一個特別好的機會再給他,最起碼兩人應該也要有個單獨見麵什麼的。
可是讓尉勉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徹夜居然選擇將書放在了前台,讓前台工作人員幫忙轉交,連照麵都沒有和他打一個……
如此想著,尉勉的心裏劃過一絲不悅,真真切切有一種自尊心受挫的感覺。
為了不讓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從自己的表情裏看出自己的心思,尉勉將所有的表情全都變成了手掌間巨大的力量,緊緊的攥著手中那本書,不一會兒,書皮上就已經泛起了放射性的褶皺。
愣了一會兒,尉勉問,“放書在這裏的那個人呢?”
“總裁是這樣的。放書在這裏的那位女士已經退房了。”
“退房!什麼時候的事情?”
“大約淩晨五點多的樣子吧。”
“五點多?她一個人嗎?”
尉勉口中的這“一個人”並不是在擔心徹夜會和齊遠一起走,而是擔心徹夜因為昨晚的事情影響,自己一個人先走掉了,而並沒有和她的圖書經紀人同行。
尉勉隻是在擔心,徹夜如果是一個人走掉的話,淩晨五點那麼早,一定特別的不安全。
前台工作人員很認真的回憶了一下,說,“那位女士是和她同行的另外一個女士一起退的房,我聽到他們聊天的時候說要去一個什麼別的地方簽售,應該是要趕飛機或者敢高鐵什麼的,才會那麼早就退房吧。”
聽到前台工作人員這麼說,尉勉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隻要徹夜不是專程為了躲避他們而一個人走掉的,隻要她是安全的,那他才能放心。
況且昨天剛和徹夜偶遇的時候,徹夜也提到過,說是她今天還要去別的地方。
於是,尉勉自顧自的安慰起了自己,他想,徹夜一定是因為早晨走得太早,不太方便,所以才把書放在了前台,讓前台幫她轉交的吧。
雖然回去以後,他們見麵的機會還有很多,徹夜完全可以親手把她的簽名書交到尉勉的手上,但是想想看,徹夜已經告訴過尉勉她房間裏就有書,那麼作為人與人之間最起碼的禮貌,徹夜在第一時間就把書給了尉勉,這應該也是合理的吧。
尉勉用這自以為特別合理的推斷來安慰著自己,他希望徹夜心裏是這樣想的,當然,徹夜的確也是這樣想的。
隻不過,在徹夜的心思裏麵,還包含著一抹,能少和尉勉見麵,就盡量少見麵的想法。
畢竟,徹夜昨晚想了那麼多,她清楚自己和尉勉不會再有未來,頂多隻能坐朋友。既然想好了隻做朋友,那麼太過於頻繁或者沒有必要的見麵始終會讓人感覺越界。
拿著徹夜讓前台轉交的書,尉勉和助理一起繼續朝辦公區走。
走著走著,尉勉突然想到,他家裏已經買了一萬本徹夜的書,而這一本也是因為想要徹夜的簽名所以才刻意找她要的,他接過書的時候怎麼都沒有第一時間就把書翻開看看徹夜的親筆字呢?
於是,尉勉一邊走著,一邊將手上的書翻開,翻到了扉頁上。
出現在扉頁上的字瞬間讓尉勉的心抽疼了起來,連腳步也跟著再次停了下來。徹夜者釋……什麼意思?
尉勉認認真真的看著扉頁上的字,除掉年月日和標點符號,一共都才隻有六個字。
“尉勉;再見!
——徹夜”
短短的四個字卻讓尉勉的心瞬間抽疼,像是有千萬根利劍同時射到了他心上一樣。
尉勉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名字和徹夜名字之間那赫然在目的兩個大字“再見”,他瞬間感覺自己和徹夜的距離是那麼的遙遠。
好像真的用“再見”這兩個字就能全然概括下來一樣。
所以,徹夜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是她因為自己早晨走得特別早,來不及跟尉勉說一句再見,所以才會把這兩個字寫在書上告訴他嗎?
還是說,這是徹夜打心眼裏就想告訴尉勉的話。
當然,尉勉肯定希望是前者——盡管尉勉心裏明白,沒幾個人會把一些沒有特殊意義的話寫在嚴肅的扉頁上。
“總裁?總裁?您有什麼事嗎?需要把會議推遲嗎?”
見尉勉在大廳正中央站了好一會兒,助理很很懂眼色的詢問著尉勉。或許剛才那個前台工作人員不太了解狀況,但是他作為尉勉身邊的特助,要是都還看不穿送這本書的人是誰,他還怎麼在尉勉身邊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