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尉勉的記憶中,徹夜很少說過愛他,分開的時候也沒有強調過她不愛他,隻是翻來覆去說了很多次,她和他不適合。
每次聽到徹夜這麼說,尉勉肚子裏的火氣都會噌噌噌的往上直竄。在尉勉的觀念裏,這就是徹夜用來糊弄他的借口罷了,所以他從未對“不合適”這三個字真正上心過。
如果他們兩個都不合適的話,那這個世界上可就真找不到真正適合的人了。
可是當徹夜手上那枚戒指出現在尉勉眼中的時候,他別的沒想,腦袋裏全都被“不合適”這三個字給占據了。
這麼久以來,尉勉一直在用他認為正確的方式深愛著徹夜,他幾乎從未想過這種方式到底對不對,更沒有想過,他所給予的,究竟是不是徹夜想要的。
那麼多的疑問,那麼多的不甘心,那麼多的希望,因為徹夜手上那枚戒指,竟然全部崩塌了。
對啊,現在誰訂婚結婚不買戒指啊?就像那天他向徹夜求婚不也是用戒指求的嗎?人家兩個人下個月就要訂婚了,在中指上戴上個訂婚戒指怎麼了?這不是再正常不過了的事情嗎?
可正是這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卻把尉勉的心戳得真真兒的疼。
他不禁想到,從他和徹夜結婚以來,一直到離婚那天,他都沒能為徹夜戴上見證他們幸福的結婚戒指,也沒有和她舉行過婚禮。
去領證的那天,雖然徹夜好像對結婚這事並不怎麼重視,可婚姻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無疑是人生中的一個大事,就算不是真心相愛,但有哪個女人沒有幻想過自己穿上婚紗戴上戒指嫁給自己心愛的人的那個夢幻般的場麵呢?
更何況,後來尉勉對徹夜產生了感情。就算當初結婚的時候並不是認真的,但他後來認清楚了自己的心意,難道就不該補救些什麼嗎?
更或者說,為了補救,他還應該給徹夜一些更加美好的東西。
但這些,卻從頭到尾都被尉勉忽略了。
現在,在徹夜的生命中出現了另外一個男人,雖然徹夜並不見得多愛齊遠,但一個女人所希望擁有的東西,他卻都能給她。
他直到離婚那天都還沒有為徹夜戴上的婚戒,齊遠在和她訂婚之前就已經做到了。他直到離婚那天都沒有給徹夜一個難忘的婚禮,齊遠卻在婚禮之前,還特地為徹夜準備了一場訂婚典禮。
尉勉總算明白了,像徹夜這樣對物質並沒有什麼要求的女人來說,她心裏並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想要,反而,她會想要很多精神層麵上的嗬護。
她想要的,從來不說,就算特別合理的要求,她也不說。尉勉曾經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了解徹夜的人,可現在才發現,這隻不過是他的以為罷了。
也許,直到現在,婚禮和婚戒對於徹夜來說,都隻是些可有可無的東西,但一旦有一個還不錯的人能給她,她這才會明白,原來,她對這些也是會有渴望的。
也許,這就是徹夜口中的“合適”與“不合適”。
也許,齊遠才是那個比他更能帶給徹夜幸福的人。
飛馳的機車轟鳴行駛在車來人往的公路上。
尉勉原本以為自己是為了發泄心中的憤恨才開著車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遊蕩著,可是當車子被他穩穩的停在一間酒吧門口時,他再一次被自己的心給蠢哭了。
這間酒吧,並不是他常去的那間暮光集團旗下的,而是他第一次和徹夜見麵的那間。
尉勉坐在車裏,看著酒吧門口人來人往,隻覺得,自己一定要忍著,千萬不能進去。如果真進去了的話,也許徹夜這輩子都不可能從他心裏走出去了。
可五六分鍾後,他那雙不聽使喚的腿,卻已經站在了酒吧正中央。
雖然這時候正是酒吧一天中生意最好的時候,可眼尖的老板卻還是能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那器宇不凡的尉勉。
老板趕緊上前來招呼尉勉。暮光集團旗下明明有那麼多酒吧尉勉都不去,來這裏倒是還來了好幾回了。老板不知道尉勉是來喝酒的還是來找人的,隻是恭恭敬敬的打了個招呼。
然後便聽到尉勉清冷的說,“帶我去上次我來過那個包間。”
“上次?”
酒吧老板眼珠子飛快一轉,立馬想起了半年多以前,尉勉領著徹夜從包間裏走出來的情境。孤男寡女醉醺醺的在包間裏一待就是好幾個小時,做了什麼,這不明擺著的嗎?
酒吧老板一想到,徹夜是他朋友卿顏的閨蜜,正不知道該怎麼向卿顏交代呢,卻不料,第二天就看到徹夜和尉勉結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