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的宮裝,高盤起的發髻上綴著晶瑩的流蘇,朱紅色的錦花繡襖突顯高貴,胭脂水粉掩不去那寞落,就算貴極帝後又能怎麼樣,她是個不稱職的母親,她給不了女兒一生中重要的過程——完整的成人禮。
“王上聖安。”身體微微前傾,福了一禮。
“清玉,走吧!,”四目相對,婉然一笑,二人偕手而去,隱去眉間的思念。
祭天之禮,祭祖之禮,群臣述職朝賀,長幼家禮,繁忙之極的事務也隻剩下這最後一天的國宴了。
朦朧的月光石道下,淡淡的光輝,踏上那白玉石階,碎了一地的月光似拚不完整的璧玉。
筵席大殿的正中,齊玄承身著繡著騰空欲飛的金龍,明黃的龍頭金冠,蒼老的容顏失去了往日風彩。
眾臣行禮,聖君麵色暗沉的免了禮,待帝後入座,按著禮節不免又是一段歌功頌德,空氣仿佛稀薄了。
看了看清玉,又看了看在座的妃子,錦衣華服的言熵、玉冠鍛帶的言逸,下首缺了風神俊朗的言暉,鳳座上缺了那絕代風華的寶貝。
席間眾臣皆知帝後不喜,甚至王爺都不曾展露笑顏,無人敢雪上加霜,多言多語,花枝招展的舞姬也小心翼翼。
“熵兒,雲翊呢,阿婆要看看小王孫。”清玉打斷這靜謐,也給眾人一個交談的話題,紛紛誇讚起小世子。
玉釵上金色的珠飾微擺,發黑如泉,綴著銀光珠鏈,溫和的眉形,一身羅裙係著緋紅色的絲帶,一臉淡然的抱了雲翊過去。
“珈娜,來,坐這兒。”毫不在意的將原本空著的鳳座指給了不明所以的珈娜。
“喲,寶貝。”珈娜若有所思的看著那位置,不曾落座,待看到階下的男人明顯寫著‘你不配’的眼神,臉上瞬時暗淡下來。
“乖乖,帶上這個。”清玉將死士帶回的闐和血玉給雲翊帶上,通透的血玉上雕刻著神彩飛揚的‘翊’字,那是媱靈的親筆,撫著那字又不時的逗弄著咯咯笑的小家夥。
“珈娜,這是媱靈特意送回來的。”明顯的親近隻是想讓兒子在意些身邊的妻子。
“臣媳謝過父王、母後、也謝謝長公主。”華貴的衣袍站著的身子,理智性的不喜歡身前的鳳座。她明白,那是獨一無二的鳳座,獨一無二的尊貴,隻給獨一無二的擎天長公主。
“王爺,”霍香貴為燁王妃,卻也是第二次參加這國宴,略有些怪異的氣氛讓她甚是緊張的緊緊抓住言逸的衣袖。
“沒事的。”輕輕扯過一抹笑,安撫的握住妻子的手,那笑並未深入,轉眼看到那隆起的腹部又變為自責的譏笑,轉而對上一旁的麟王。
“可曾先送了禮物?”
“恩,言暉帶去的,怎麼能少了她的。”
“嗬,這回看來,她可饒不了我,定會遣了人來要。”
“怎麼?”
“沒挑上重意的。”
“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這有什麼,回來了再補過去,她不是也沒去看我麼?”
“嗬嗬,要知道我也不送了,讓她多罵罵也是好的。”
“最重要的日子,就她一人在外,心裏挺不是味的!”
“那邊大雪連天的,這會兒,指不定玩瘋了呢!……”
霍香擺弄著果品,聽著不明思緒的對話,怎麼也理不清,疑惑的看著那兄弟那人臉上同樣的笑色,方才有所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