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5章(1 / 1)

無人能看清的她,總作男裝打扮,麵沉若水如鬼靈一般人物,隱身於幕後,操控著整個天下,想著想著,竟有些後怕,與其為敵怕是這天下最愚蠢的事。

南楓影挑了挑眉示意一身妖豔的女子繼續剝些紅果,嚴肅的背過身去,“普羅預言在先,飛揚要踐行這大亂。”百分百的陳述。‘靈刹’之引,牽涉江湖武林、高至廟堂,現今隻要借外力推出可得者,必將大亂,而後渾水摸魚。

“莫怪飛揚瞞了二哥,這樣做也可恰當好處的清洗去一部分人渣,影衛不比死士,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難免四處亂飛。”回答的驢頭不對馬嘴,若非了解怕是無人能懂這番有心的對話,眸中閃過相似的光彩。

嫋嫋香火,‘當當’的響聲在寂靜的佛堂回蕩,敲打缽盂的正是雪衣的司馬戰歌,紛亂的響聲催促著急促跳躍的心。

猛然睜開眼睛,凝視著高高在上的金身佛像,心底異常的不安,罪惡的欲望從心底發芽,那影與笑,是無味的毒藥,雜亂無章的蔓延到血液裏、到骨子裏。

“從哪裏來回到哪裏去吧!”如幻覺一般的聲音,是佛或是自己的內心。剃度卻未必是僧,看破紅塵未必等於看透紅塵,緣與怨皆在一念之間;壓抑的越深,爆發便越驚人。

“天靈之女,命定糾結”師傅的遺言尚在耳邊,注定的便是逃不開的,試著放開的同時,‘撲通撲通’跳著的心,沒來由的一陣暢快。

“家族的使命是你必須承擔的責任,”晴空霹靂也不過如此,母親長達七年的放任,斷絕了他推辭退路,一封封追回的書函……越多的無可奈何。

鬆開緊撥的佛珠,斷了線,彈開,選擇?隻有強者才有選擇的權力……

一路西行,精致的馬車停靠在濃密的林間,天已朦朦亮。馬車內橫臥的少年,霍然睜開眼睛,長袖下的纖指輕輕安撫幾欲吼出雷聲的花斑虎——贔屭。流雲與風馳風一般的靠近馬車,來人的修為不底,並無意隱藏自己,悠然的向著馬車而來。

點了青年的睡穴,掀開車窗,眼角掃過當作玉飾掛在腰間的菱形雲紋的掛飾時,不禁皺了皺眉,眸光暗沉,隻是瞬間便不以為意的放下窗簾。

莫辨的笑容,帶了幾分看似玩世不恭,“飛揚若是不喜,便勿須開口,一笑前方帶路便是。”

流雲、風馳具是放了警惕,雖不相識,也未捕捉不到對方的惡意,眼見主子不發一語,退回車內,默契的相視,一起躍上車,準備前行。

打響口哨,林間奔出的一匹瘦馬,赫然是他的坐騎,撫了撫潮濕了晨露的鬃毛,嘴角噙了抹笑色,“好馬總是知道主子需要什麼,去,前頭帶路,怎麼就養成了這種潔癖。”說著的同時還忘記朝著馬車的方向邪笑。

待一切收拴妥當,夏侯一笑方才帶著那抹邪笑度步過來,如墨的發絲,衣帶當風,痞痞的笑色掩飾不了倜儻風流,立於翠綠間的布衣飄然出塵,給人如沐春天的舒適之感。

雙手交叉伏於胸前點頭致禮,“一笑受副管所托,一路照看二位。”

飛揚點頭,清明的眸子一片冷然,身後的青年人眉梢微挑,道了聲“免禮。”

“左相定有過人之處,夏侯家少主為令姐不惜甘為他人奴役,飛揚欽佩服。”風淡雲清幾乎算不上讚美的話,夏侯一笑真誠的報笑以回,因他銫玉飛揚勿須逢迎拍馬更不屑如此。

夏侯家成名數百年,地屬西宏,財富雄厚在西宏可謂屈指一數,此代夏侯夫人一胎三胞,姐弟感情深厚,長姐夏侯紅姬為朝陽國君側妃,夏侯笑姬仰慕朝陽副管——銫玉飛塵。夏侯府提親伊始,銫玉飛塵並不曾相拒,隻道少莊主事成,自己則退隱婚娶,而後方有夏侯一笑隨行一事。

默默的歎了口氣,翻看馬車內的精裝《戰國策》,輕合雙眸,往事一出出曆曆在目,猶如昨日一般,時間一去不複返,愣著出神的看向簾外的綠色,一股清冷的氣息靠近。

笑意漸深,攏過錦紋袖擺下的纖指,“這麼瘦的人,怎麼硬是記得住這些枯燥晦澀的東西。”

“其實哥哥也不差,隻是讓著我,才埋沒了自己。”一直都明白,三個哥哥,甚至手下的鬼衛無論放到江湖或是朝堂之上具是能撐起一片天的英雄豪傑,甘願被她驅使,不過因為她比常人多了幾十年的經曆。

“猿陵千裏無複還、生靈無息弱水澗。”輕搖了搖頭,吟出《武林誌》中記載的短句,聽者略微一頓,眼光中流轉出不可思意,突然從懷中冒出個柔軟的斑點腦袋,通靈一般舔上纖指,憨實可愛。

“贔屭,回去。”淡淡的幽香泌人心脾,青年的臉色相當難看,不悅的抱過胖乎乎的虎仔丟到靠墊之後,依著她的性子,定是言之必行,行必有因,隻是終極也未明其中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