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康刑王府的內室內一場秘談正在進行。
“密報彩雲城因‘靈刹’遭襲,得不知名黑人相助,其中各大門派有不同程度的死傷,彩雲也勢力大減,兵力被齊天收回正規軍中。”
“侄女以為如何?”低沉的聲音不失精明,“王叔,鳳陽出兵西宏國境怕是有人幕後使計,允康仁政、寧王雖崇武也未必有此心計,沐瑤縱然退回兵權,現於城陵失蹤,鳳陽城陵開戰在際,龍陽修府於月前重創,以侄女的意思,怕是沐瑞、沐瑤暗中搞鬼,打算學齊天,統一三國。”
“恩,也有道理,東言一人身在朝陽,他們三人想法讓霍氏重立,大好時機,混水摸魚,你父王病情反複,你在鳳陽那就辛苦啦!”
“對了,至尊之劍王叔手中,你父王、王叔皆無子,你身為周康長公主,可要學著處理些政事?”眼中複雜的光芒略過女子的臉,有一絲疼痛。
“王叔,放心,侄女明白,他日有幸誕下麟兒,定先送回周康。”遲千雪玉指撫上小腹,信誓旦旦。
“不。”刑王斬釘截鐵打斷遲千雪,意味深長道:“你最好能誕下鳳陽王長子,沐家得到整個鳳陽,也等於周康得到鳳陽……”
大冬天的,車馬勞頓,總算是回來了。
飛湖山莊,飛揚一身紫檀外袍,俊美的臉上漾著柔和,在觸到綺人的一刹那褪的幹淨,淡無表情的眼神停在綺人臉上再移到微凸的下腹,眸光近乎無色:“王兄若是有意,你就不用回來了。”
“主子,綺人願侍候主子一生。”綺人垂眸正待下跪,卻硬生生被定在那裏。
“不必了,本宮不需要,以後你的任務就是全心侍候王兄。”
房內極曖,以至於不需要穿得那麼厚,突然間有些難過,齊天這裏似乎再找不回以前的溫暖,握筆的手用力揮下幾字,頭也不回的轉入風雪中。
唯餘一時間無法言語的綺人守在門外,不知所措。
“到了家也不老實。”不悔陰沉的俊臉就在飛鳳樓的不遠處,周圍明晃晃的宮燈,看樣子,他還不曾進樓,否則以他的修為縱然躲開暗箭,明槍亦會讓他狼狽不堪。
“很閑嗎?走哪跟哪?”媱靈不屑的撇撇嘴,腳下一停,落在飛鳳樓三層的頂上。
“都到家了,也不進去看看。”不悔低語,瞄了眼燈火通明的飛鳳樓,隨手解開自己的狐裘給媱靈披上,“你哥倒是疼你,沒人住的地方還弄那麼些銀炭、真是浪費。”揮掌掃開一堆雪,露出新添的朱瓦依著媱靈坐下。
倒是媱靈一愕,隨之露出一抹慘淡的笑,眼光愣愣的看著不悔,有一種想殺人的衝動。
“哪個不長眼的招你,也別對著我露殺氣。”近一年的相處,不悔倒也了解媱靈的性子,挑了挑眉,一幅切勿泱及池魚的模樣。
“你帶我離開這一段時間。”這回輪到不悔發愣了,清潤的聲音響在耳旁,稚嫩的麵龐上無一絲作假的成份,腦子飛轉,還是不能理解媱靈的思維。
“遇著事了。”不悔再度細細的觀察身邊人,眉目精致,麵白如玉,薄唇緊緊的抿著,額前的流海在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眸光繞過宮牆透出冷冷的涼意。
衣袖被風吹的獵獵作響,吸入鼻尖的空氣都帶著寒冷的味道,通往飛鳳樓的長廊上一片恭迎之聲,明黃的身影甩開侍人推門而入,約摸著一柱香的時間夜空爆亮三柱火花,想必是什麼信號吧,被眾人簇擁著的背影急急消失在宮廊的轉角處。
“你的計劃就這樣停了。”目光微凝,媱靈的目光跟隨著明黃的身影直至消失,瞳孔流淌著仿佛被丟棄的哀傷讓不悔暗自心疼,那感覺痛徹心扉。
轉頭看看身邊的媱靈,她也許太累了,靠著自己的肩膀,白皙的臉頰被發絲擋去大半,眼睛閉著,淺淡的呼吸,約模著睡了吧。
吹了很久的風,媱靈扭頭,目光在不悔臉上停留片刻,鄭重的說道,“不,想玩。”清冷的聲音有一絲壓抑,眼角有著隱約的水光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