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2 / 2)

見上官漫不皆,隻笨拙的往她手裏塞,上官漫為討他歡心,一口氣喝了個幹淨,赫連闕親眼看見她喝下去,才心滿意足的小聲嘟囔:“娘親想舅舅了不用出宮見他們,喝這個就行了,娘親有妖兒和父皇就夠啦。”

未想到那酒極烈,起初未覺得,喝道最後才發覺辛辣無比,上官漫嗆得連連直咳,哪裏聽得到他在那裏打著小算盤,赫連闕這才覺著不對,嚇得小臉一白,爬到桌上為她撫背,淚眼汪汪的道:“父皇喝著沒事呀。”

上官漫苦笑,他家兒子的父皇是馬背上長大,喝烈酒便如喝水一般,她三年來滴酒不沾,哪裏受得住,想著咳得越發厲害,赫連闕嚇得一張小臉煞白,她忙安撫:“娘親沒事,歇一歇便好。”

那酒當真是烈,大半碗下肚,這會有些上頭,隻覺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便指著內室:“妖兒別怕,娘親睡一會就好了。”赫連闕驚慌失措的“哦”了一聲,上官漫掙紮著起身,步伐都是飄的,赫連闕眼裏攢著眼淚扶她,她哪裏敢真讓他扶,他脾氣卻是大,執拗的將她的胳膊往自己窄窄肩頭上攀,上官漫苦笑,兩人便這樣磕磕絆絆進了內室,終是到了床邊,上官漫忙躺下去,赫連闕苦著臉給望她肩頭上拉錦被,聲音頗沒有底氣:“娘親……”她忙擺手:“別怕,我真的沒事。”

赫連闕怯怯瞧了她一眼:“娘親別亂跑哦。”又極小的一聲:“我去叫父皇來。”一陣風就跑出去。

赫連瑜臉色不渝自太後寢殿出來,正遇上驚慌失措的赫連闕,聽他說了原委,竟笑了:“父皇知道了,去給太後奶奶請安吧,許久未見你,定是想你想得緊。”

赫連闕一臉不情願:“孩兒想去看看娘親。”

赫連瑜笑的意味深長:“這種時候,有父皇就夠了。”

赫連闕似懂非懂,哼唧了幾聲才去了太後寢殿。

上官漫被安排在離行宮不遠處的宮殿裏,他一路無聲進殿,殿內並不見上官漫人影,內室裏床榻淩亂,依稀有女子體香,他在床前立了片刻,有風吹動珠簾幔帳,玉珠相碰,清脆悅耳,他突朝那裏轉過頭去,日光下光暈閃爍,打著五色光圈,照的人睜不開眼來。

他情不自禁緩緩掀開那珠簾幔帳。

清風徐徐,吹得四下裏惠風和暢,果見上官漫闔著眼臥伏雪白羊毛毯上,想是身上發熱,廣白紗罩袍已經卸去,袖逶迤層疊,鬆鬆露出一小截凝脂小臂來,青絲蜿蜒散落,寂寂如蓮落了滿襟,綠竹猗猗映著四下裏一片清新碧色,越發襯得她膚色如玉。

她手裏尚捏著一個碗大的酒盞靠在纏枝海棠紅錦紋靠墊上,長捷似闔未闔,顫抖如翅。他放輕腳步走過去,彎身將她手中酒盞撿起來隨手放到一側矮幾上,她深睫突的微動,緩緩睜開眼來,眸子黑白分明,冷冽如潭,便那樣定定瞧著他。

他動作微微一滯,從容自若的將手心覆上她額頭,嗓音亦是低低的:“醒了?”

她並不接話,隻慵懶揚起臉來看著他:“你來了。”

被她用那樣瑩亮的眸子望著,仿佛如利劍紮進他心裏,他眸中情緒暗湧,掌心下滑,緩緩覆住她的眼睛,他垂下眼來,啞聲道:“我來的晚了些,你會不會怪我。”她動也不動,任由被他這樣擋住眼睛,隻微微側頭,似是在思索,他神情隱在暗影裏,隻見狹長濃密的長捷裏溢出些微光亮,他嗓音沙啞而低沉:“漫兒,我答應你,此生欠你的,會用我一生來償。”

他俯下身將她攏在懷裏,隻聞幽幽數語:“血海深仇,家仇國恨,連帶母親的,就讓我一人來償還你。”遙遠如有千裏之遙,仿佛又近在咫尺。

她揚著臉枕在他頸窩裏,肩上柔亮如緞的發絲,貼到頰上微涼如水,纖細蔥指握住他修長分明的骨節,發間皆是他身上極淡的薄荷香,眨了眨眼,眸中才浮起濃濃的醉意來,那醉意似如泉湧,一點點湧進四肢百骸,滲進心裏,她心頭皆是殊兒平平聲音。

“陛下與柔太妃青梅竹馬,對她自是特別的。”

“攝政王妃臨走前帶走一個極重要的物件,陛下醉翁之意不在酒也說不定呢。”

她忍不住伸出雙臂緊緊環住他脖頸,用力之大,隻讓他些微窒息,赫連瑜不禁蹙眉揶揄:“漫兒,你這樣熱情,發生什麼事可別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