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餓狼瞪著費力頑抗的我,它瞧見了自己的同伴,也看清了插入他同伴嘴裏的樹枝,它沉下腰,匍匐前進,血腥的雙眼至始至終盯在我的身上!
不!這次我一定會死!我再也騰不出手來應付另一頭來勢洶洶的餓狼!
終於,餓狼展開了攻擊!它嘶吼一聲,豎起了全身棕灰的毛發,一鼓作氣猛地前撲過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寒光嗖地從密林深處飛來,尖利的鋼爪離我的臉僅僅一拳的距離便迅速收回,餓狼的身體猛地向後飛去!我錯愕一陣,那餓狼的身體已然死死釘在了離我足足五十步遠的粗壯樹幹上,那柄插入它脖頸的匕首在月光下閃著明晃晃的寒光!餓狼掙紮了數下,終於斷了氣。
這柄匕首,出刃的手法,我知道是佩裏回來了!
我的心終於可以鬆懈下來,撇開抵住尚有一息生命的餓狼的樹枝,站起身來剛要走向佩裏,他眼色忽然一沉,迅速甩出一柄匕首往我身側飛去!
“啊~!”匕首蹭過我的小腿,險些劃傷,冷颼颼的寒意讓我嚇得驚叫連連!我扭過頭看,那餓狼的一隻鋼爪被飛出的匕首狠狠斜釘在了地上!原來是佩裏察覺了奄奄一息的餓狼趁我不備偷襲我,才出手相救。
佩裏哼哧一聲,繞過我身旁,踢了踢我身後的餓狼,確定它死了,才側臉衝我搖頭:“真沒用!”
我籲了一口氣,努力平靜心情之後不服氣地反駁:“我已經很強了好不好?!一般女人早就嚇暈過去了!”
“想吃肉嗎?”佩裏忽然沒來由地問了一句,勾起嘴角,低頭掃了一眼倒地斃命的兩頭餓狼,一股寒毛凜凜的感覺從我腳底猛竄到頭頂。
“嘔嘔~”我的胃翻騰得厲害,一股令人作嘔的血型味充斥在我周圍,我捂住嘴不停幹嘔起來,嘔得眼眶裏泛起淚。
佩裏瞥了我一眼,用短匕劃開餓狼的肚子,開膛破肚,剝皮抽筋,一副責怪不懂欣賞美食的模樣:“一會兒生火烤熟了你別搶著吃!”
“呸!”我啐了一口,甩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捂住鼻子皺眉喊道:“我搶著吃?我才沒那麼饑不擇食呢!拜托!野生動物身體裏有很多人類無法抵禦的細菌好不好?搞不好得吃死!”
“細菌?”佩裏不明所以地瞧著我,嘴邊念叨著對他而言極為新鮮的詞彙。
“總之就是很可怕的生物!”我也解釋不清楚,隨意敷衍了他。
佩裏在附近撿了些柴火堆成一團,從行囊裏取出一塊淡黃色的石塊往我身後的樹幹用力一摩擦,蹭地霎時間閃出幽藍色的光火,吱吱還冒著濃煙,佩裏點燃柴火,又用羊皮水壺裏頭的清水將光火熄滅。我眨巴兩下眼睛,搶過佩裏手中的石塊,滾燙的觸感讓我噔地甩到地上去,佩裏瞧了我一眼,一臉鄙視的表情,我也不顧這麼許多,厚著臉皮問:“這是什麼東西?”
“硫磺。”
硫磺?作為受過高等教育的現代人,當然知道硫磺的作用,硫磺廣泛應用於農業、醫藥、橡膠、建材、火藥等行業,我們生活的環境無處不存在,卻從來沒瞧見過為質樸模樣的硫磺,也沒想到另一個世界的人們也同樣自如地運用硫磺。
佩裏撐起一根粗枝穿過狼的軀體,架在烤架上,時不時翻動幾下,終於坐在我身旁,靜靜地凝望那片熊熊篝火。
“佩裏。”
“呃?”
“跟我說說你的身世吧!”
“不是說過嗎?我的母親是達斯徹布大公莊園裏頭地位最低賤的女奴。”
“那你的父親呢?你的母親從來沒跟你提過究竟誰是你的父親?”
佩裏倒吸了一口氣,良久,才搖頭:“我不想知道他是誰。”
“為什麼?”
佩裏仰頭,望向茂密枝葉間透出的那一小片星空,淡淡地說:“我的母親到死都沒有告訴我身世,我一直想不明白,後來……後來因為潔絲敏我懂得了,也許我的母親並不是心甘情願懷上我的,或許是那個男人強暴了她,我不過是個注定不該出生的孩子最終因為母親的仁慈才活了下來。”
我難以置信地瞧著佩裏,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揣測:“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潔絲敏懷過我的孩子。”
“啊!”我捂住嘴,驚駭地看著鎮定依然的佩裏,他垂下眼瞼,勾起一彎自嘲的笑意:“那個孩子一出生就被潔絲敏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