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一看,連忙把手旁的湯端給狄清,再瞄到冷若塵若有似無的冰冷眼神。狄清端著碗,再咽口吐沫,把哽在喉嚨裏的一口米給硬咽下肚了。
“我吃完了。”把那碗沒動過的湯放回原位,狄清站起來,大聲說道,然後一溜煙的跑回房間,嚇得半天不敢出來。這也才明白什麼叫殺人於無形,如果他那一口米飯再晚點下肚,恐怕他還沒先娶到雪兒,就得為自己辦後事了。決定了,等會兒就向長輩承認錯誤,說不定還能落得寬大處理的下場。
吃了飯,冷若塵並沒說什麼,就回了房間。就在雪兒疑惑的時候,狄清也跑回房,赤了上身,後背荊條,學著古人的‘負荊請罪’,跑到冷若塵房門外跪下了。
冷若塵走出來,居高臨下的瞪著狄清,直把狄清給瞪得再次冒出了冷汗,她才一手指指過去,鬆了綁了荊條的繩子。
正在狄清暗鬆一口氣,覺得自己逃過一劫的時候,冷若塵下了一個讓他狠狠倒吸一口氣的命令。
“保護不力,自己剁下一根手指吧。”冷若塵就那麼冷冷的盯著他,眼睛裏滿是對他的無情。
狄清沒有其他方法,毫不猶豫的抽出藏在腿間的匕首,伸出左手,就要看下去。
“不。”就在這時,查覺到哪裏不對勁兒而跟在狄清後麵的雪兒從角落裏衝了出來,就要撲上去,伸出一手阻止住那把將要刺向狄清小指的匕首。
冷若塵眉頭狠狠一擰,就在那把匕首快要刺進雪兒手掌的時候,冷若塵猛的向前,拍飛了那把利刃,那把匕首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垂直墜落,掉在土地上。
“這次就饒了你,絕不會再有下次!”冷若塵惡狠狠的看著麵前那緊握在一起的雙手。一手背在後麵,進了房間。
狄清不敢相信自己的手指還連在自己受傷,更不相信,剛才那冷若塵為了怕傷害到雪兒,竟拿自己的右手,擋下那把刺向雪兒手掌的匕首。而在冷若塵轉身的時候,他更是看到冷若塵握著的右手裏,有點點紅色快速溢出。
這才是真正的保護嗎?寧願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雪兒擋下刀;為了怕雪兒內疚,就隱藏起手中的傷痕?狄清這才發現自己做的還遠遠不夠。
“若塵,你在房裏嗎?”水藏優看著雪兒和狄清在冷若塵房外不知在幹什麼,她隨手推開門,走了進去卻立刻大喊起來:“若……”剛喊出一個字,就猛地消了音。
房間裏,水藏優正驚恐的看著冷若塵草草的將手心裏那個足有兩寸長的口子止了血,撒了些藥粉了事,卻不知道冷若塵到底在哪裏受了傷。
從屋裏看到,雪兒扶了狄清進去了房間,冷如塵才一指點開了水藏優的穴道,水藏優會動後,立刻跑到冷若塵的旁邊,幫冷若塵處理傷口。冷若塵倒也不阻攔,由著她把自己的手綁得跟個粽子一樣。
“若塵,你不是說有事嗎?”水藏優幫冷若塵處理好傷口,在冷若塵的對麵坐了下來。
“今晚有個采花賊要來。”冷若塵抬起頭,眼中的冷酷一閃而逝,水藏優知道又有可玩的,就摩拳擦掌的等待著夜晚的降臨。
果然,一到了夜裏子時,那個色膽包天的中年男子就趁著月色偷偷翻牆溜了進來。
冷若塵坐在一片黑暗中,聽著外麵的動靜,不由蹙起眉,這個男的就是江湖上被稱為“比狐狸還狡猾”的采花賊?
冷若塵不由輕看他幾分。
不一會兒,在門外就出現一個猥瑣的身影,冷若塵一眼望去,就知道此人正拿了迷香往屋裏吹氣。
冷若塵右手一指,那才冒出頭來的煙霧頓時縮了回去。那男子剛感覺不對勁的時候,兩眼一翻,‘咚’的一聲,倒地不起。
外麵點燃了火把,冷若塵推門出去,才看懂啊眾人都醒了,連一向早睡早起的霜兒也都拿了火把在外麵興奮的觀察著傳說中的采花賊,皇甫俊廷則一路在霜兒的身邊保駕護航,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讓這個卑鄙的采花賊給迷暈過去。
狄清恨得牙根直癢癢,一拳上去,在采花賊臉上留下‘到此一遊’的痕跡。
紫雷也上去,在對稱的右眼上也留下一個拳頭大的黑色印記。嗬嗬,正好配成一對兒。
虹雨端了一盆冷水,一下潑上去。那采花賊立刻清醒了過來。
“哎呦,是誰敢偷打老子?”那男子猛地跳起來,卻看到圍著他的十幾個人,立刻膽怯的不知所措,想不起自己身處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