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真的如自己走之前那樣,滿屋子裏堆滿了各種長相的娃娃,其中大半都是費韓俊送的。
他走過去拉開窗簾,打開了窗戶,看了眼外麵快要伸進來的樹枝,這棵樹當年還是他們倆種下的,沒想到現在都長那麼大了,就連這窗簾都是他們一起去淘來的,米色的底上跳躍著暗金色的藤紋,上麵有很多小老虎,環顧一圈發現,這裏堆滿了他們美好的回憶。
翻躺在床上,看到角落裏的那架鋼琴,這還是肖錦在她十三歲生日那天送給她的,那是肖錦的第一份工資。鋼琴旁邊很不搭調地放了一籃子的籃球,哪裏存放著他們年少在球場上的每一場勝利。
桌子上的那台遊戲機是他花了一個暑假的時間去打工賺來的,機子上麵有一道明顯的裂痕,那是他們最後一次爭吵的時候他親手摔壞的,絲絲畫麵在腦海裏像是放電影一般,隻是,肖安然,你為什麼要一聲不響地走掉,隻是為了那一場爭吵嗎?
他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誤會,把他們的一生都改變了,變得,這麼支離破碎。
“安然,這些年,你想過我嗎?”這麼幽怨的一句話,從費韓俊嘴裏說出來,多麼不可思議。肖安然沒有回答他,自己在翻箱倒櫃地找東西,費韓俊也沒想著她回答,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可是怎麼看到哪裏都有回憶,曾經他們就這樣躺在這張床上,掛起蚊帳,然後把英語單詞放大置在蚊帳上麵,躺著來背單詞。
肖安然找到了一大本的相冊,象征性的拍了拍灰塵,走過去趴在費韓俊身邊,她想說她在美國想過,無時無刻地想,剛開始去的時候不適應,身邊沒有朋友的時候想;一個人上學放學的時候想;肚子餓了每人煮飯的時候想;在戒毒所的時候每天靠著那點零散的記憶煎熬著度過的時候想。
但不知不覺中,跟著程昊在貧民窟的時候,已經忘記了,因為,他們要生活,要填飽肚子。但這些,她要怎麼說,要怎麼跟費韓俊說,等著他的嘲笑嗎?譏諷她當初不該出國嗎?
翻看著那些陳年的照片,這本相冊裏多數都是他們上初中時候的,兩個孩子,滿麵燦爛,球場上的微笑,旅途中的疲憊,餐桌上的你爭我搶,還有遊樂場裏麵千變萬化的表情,曾經的美好,已是隔世闌珊。
拿走她正在翻看的相冊,費韓俊把肖安然拉進懷裏,小心翼翼地抱著,像是小時候心愛的玩具,擔心一個用力就捏壞了,肖安然雙手輕輕推著他的胸口,呼吸有些急促,不可否認,她有些緊張。
如同年少的時候一般,他就在她的房間裏霸道地吻她,命令她做他的女朋友,那天,他們在房間裏靜靜地躺了一下午,什麼都沒有發生,起來後接著玩遊戲,不同的是,他們之間更加親密了,有了一個叫男女朋友的身份。長輩們看在眼裏沒有多笑話他們,隻是總該開玩笑說現在的小孩怎麼那麼早熟呢,那時候的他們隻知道,喜歡就可以做男女朋友,根本不知道這個詞背後需要怎樣的責任。
氣氛開始有些曖昧,屋子裏都感覺升溫了,隻有窗前吹進來的點點微風才感覺到空氣的流動。這樣懷舊的氛圍太令人容易犯罪了。
當費韓俊爬起來拉上窗簾的時候,肖安然已經知道,接下來是什麼情況,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什麼大事,她卻出奇地緊張,像是處女般羞澀,臉蛋都紅了起來,有著些扭捏。但從回來第一次重逢到現在,這是他們之間最溫馨和諧的時候了,似乎兩人之間沒有那些空白,一直都在一起,隻有美好,斑駁不曾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