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攬雪的聲音不複平常的有禮溫和,而是帶著點耍賴的任性,很孩子氣,雙臂又緊了緊“讓我抱一會會,拜托,一會會就好……”儒雅的好聽嗓音竟有著仿佛一碰就碎的脆弱,讓傾瞳靈不禁懷疑,他真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攬雪嗎?那個就算天塌下來也會一笑而過的異常堅強的俊美清雅男子?
“你……還好吧?”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雙手是個擺設,放哪兒都不對,不放卻又不自在得很,隻能僵直地無力垂下,推,推不開他,打又打不過。現在隻好無措的輕輕回抱了他的腰,卻也無意間讓兩人身體貼近的更緊更親密,絲毫沒有一點意識到他們現在的姿勢曖昧異常。
攬雪的心情因為傾瞳靈無意間的一個舉動而好上幾分,輕輕揚唇一笑,淺,但迷人。
“你,一定要記得。”他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在她的頭頂,因為姿勢的原因,她看不到攬雪現在的表情,隻能憑感覺來猜測。“千萬千萬不要愛上他,不然,你會輸得一塌糊塗,萬劫不複,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了。”
什麼意思?不要愛上誰?盡管有千般疑惑萬般不解,此刻也隻能安靜的垂下卷翹的濃密睫毛,默默給他無言的安慰。
他擁得是那樣用力,仿佛要將她擁進自己的血肉裏,讓她和他融合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從此以後,不離不棄!生怕就那麼微微的一鬆,傾瞳靈就會像虛幻縹緲的美麗泡沫一樣快速的消失不見,他,難道在是害怕嗎?為了她而在害怕?!
一陣清風從窗口吹來,同樣墨色的長發互相隨風交纏飛舞,癡癡的糾纏著,那般絕望的糾纏著,清俊似仙的白衣男子擁著傾城絕色的藍衣少女,那般唯美的畫麵,就像童話裏純潔高貴的公主與溫柔英俊的王子那樣般配,隻是,童話裏的一切啊,實在是太過虛幻,太過不真實……裏麵的永遠,會有多遠呢?
門外,同樣俊美如神的男子冷冷的注視著屋內的一對猶如天造地設的完美璧人,原本明亮而略帶激動的眸子漸漸變得幽暗複雜,握住手心裏的東西的修長手指緊了又送,鬆了又緊,最終死死的握住那樣東西,即使掌心被弄得生疼生疼,也不鬆手。仿佛握住的,是比他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眼神平靜的拂袖離去。
而,事情往往越是平靜,就越是不平靜,仿佛是暴風雨前的靜的可怕的死寂寧靜。
攬雪眸光一沉,該到放手的時候了,時間就是這樣,你想要它過得慢它偏偏如流水一樣飛快流逝,想要它過得快,它又慢得沒話說。
這般美好的觸感,他,實在是不忍放手,就此抱到海枯石爛,滄海桑田也好,如果可以的話,就這樣相擁致死,也無所謂啊……
戀戀不舍的鬆手,裝作輕鬆的說道:“就此,再見。”身體一鬆,溫暖離開,攬雪匆匆行了一禮,運起絕頂的輕功,幾乎是逃一樣的快速離開,快得像是在逃避,不願麵對什麼,傾瞳靈雙手抱臂,微微開啟的水潤的雙唇開了又合,合了又開,以此重複了好幾遍,終是閉上,眼神悠遠飄渺,輕揚唇角:“你知道嗎?愈是堅強,就愈是脆弱。”
這個堅強卻又脆弱的矛盾結合體的清雅男子啊,就似從不向大自然的風雨雷電低下不屈的頭的林間傲骨綠竹,翠影層層,斑斑駁駁,出了一地的傲然風骨,那樣的絕世而又獨立,可是,他和其他人無異,有喜怒哀樂,受傷了會有感覺,也是會疼的。不說並不代表不疼,微笑並不代表不痛,他隻是,隻是比一般人更堅強,更會忍耐了而已啊……
她自己,又何嚐不是呢?
至於他說的愛,傾瞳靈忽然很想笑,愛,愛是什麼?這樣虛偽而又不堪一擊的東西,在巨大的利益麵前,連渣都不是!她這一生難道還會愛上一個人嗎?
愛情,這個詞從古到今害得多少人鬱鬱寡歡,含恨而終,又使得多少人像癡狂的飛蛾撲火一般不顧一切,即使知道那樣會死,即使會被傷害,還是義無反顧的撲去。就算是致命的毒藥也會沒有絲毫顧慮的吞下,情之一字,害人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