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偌大的皇宮,此刻更顯蕭索清冷。
寢宮裏,隻剩下端莊典雅的皇後和玄嘉葉二人。
嘉葉將手上的白瓷瓶給了莫靈溪,小小的白瓷瓶在莫靈溪晶瑩玉潤的手上竟是顯出了高雅無暇。
“母後,你這是……”
莫靈溪抬頭,看向嘉葉,半響,緩聲道:“嘉葉,你什麼都不需要知道,你隻需記得,母後為了你一雙潔白的手已經沾上了鮮血,腳下已經踩滿了屍骸。在這偌大的皇宮裏麵,隻有母後才是你最親最親的人,無論母後做出什麼事情,那都是為了你”
嘉葉愣住,莫靈溪向來清冷,很少說些煽情的話語,今日這是……
他的疑惑也隻是瞬間,下一刻,心底湧起的是如潮水般的感動,他頷首道:“母後放心,兒臣知道,懂得您的一片苦心”
莫靈溪淺淺一笑,輕輕拍了拍他的手,道:“知道就好”
“對了,母後,那叫未溟的家夥信得過嗎?母後如何找上他的?他脾氣很怪,連句話都沒有和我說”今日是他第一次與那個人接觸,想到那人孤傲而不屑的態度他心底有些惱怒。
莫靈溪沉吟片刻,方才緩緩道:“脾氣怪才好,他脾氣不怪我還不放心呢”
“什麼意思?”嘉葉困惑
莫靈溪微微歎了口氣,道:“多長一個心眼,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母後我知道”嘉葉見莫靈溪長歎,忙敷衍寬她的心。
莫靈溪無奈搖了搖頭,道:“他與朝廷並無瓜葛,而且並非本土人士,神秘莫測,脾氣古怪,這幾點足以讓我安心去與他合作了”
莫靈溪看向遠方,半響,道:“嘉葉,母後在幫你拔刺”
“那母後這次想拔掉誰呢?”嘉葉試探性的問道。
莫靈溪清冷的眸子劃過一絲寒意,微微冷笑道:“小刺有什麼好拔的?我若把根拔了,這刺還會長嗎?”
嘉葉心底一抖,拔根??
這皇家的根不就是……
他看向莫靈溪,背後有些發寒,這招棋也太險了吧?
他怔怔的看著莫靈溪,半響,道:“母後,我們現在不是很好嗎?我是太子,你是皇後,父皇對你也是寵愛有加,聽之任之,我們現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皇位遲早是我的。”
莫靈溪聞言,眸子一冽,竟是生出了幾縷寒意,嘉葉心底一寒,這一眼讓他沒來由的退了一步,莫靈溪清冷的語氣道:“一個皇子,若是連這點野心都沒有,這皇位不要也罷。”
這話語讓嘉葉心底生寒,他母後這話語的意思是要廢黜他嗎?他忙改口道:“兒……兒臣知錯了”
莫靈溪聞言麵上神色柔和下來,她撫了撫嘉葉,道:“母後也是沒辦法,你看不到這平靜下的波濤洶湧。”
她看著嘉葉,靜默半響,方才繼續道:“知道嗎,自從楓妃被送到晉謁國後,你父皇便再也沒有來過我寢宮了,母後已經失寵了,十多年前就失寵了。”
嘉葉一愣,看向莫靈溪,隻見此刻她麵色平靜,眼眸清冷,沒有半點淒涼哀怨之意。
“你眼裏父皇對我的聽之任之,不過是我利用你父皇對我偶爾產生的愧疚來達成我自己的目的罷了。所以我一般不求他,求他的事情必定是對我們最為有利的事,我要在他對我僅存的愧疚消失之前幫你清除所有的障礙。”
嘉葉萬萬沒想到事實竟是如此,他以為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至高榮譽竟是如此,他以為的穩固地位竟是如此的岌岌可危。
“你以為你的地位很穩固嗎?”
嘉葉愣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父皇當初心目中的皇位繼承人是夕楓,而且還有一個六皇子,客觀上來說,六皇子玄寧房除了背景比不上你,各方麵都要比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