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陽信從館陶公主的馬車下來,身前的聲音猛的響起,嚇了她一跳,詫異的抬頭,看到來人後微微冷了臉。
“查到了?”
“請公主過目。”眼前的是一個侍衛,鐵甲戎衣,雖沒有衛青的颯爽,卻也沒有少了那份冷冽。
陽信將侍衛手上的東西抓了起來,問問的身體證明死了剛不久,那時一隻小貓,花白的紋路小小的身子,沒有一絲邋遢的跡象。
“哪裏可疑?”陽信皺眉,她好像在哪見過這隻貓。
侍衛上前,扒開小貓腿上的毛,露出了一根纖細的紅繩,以及……一根小竹筒。
陽信抿緊了唇,扯斷了紅繩,撚起竹筒,小心地從裏麵抽出紙業,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猛的閉上眼睛,將紙團狠狠地捏碎在手心裏,咬緊了牙。
再睜開時,陽信眼中閃過了一絲殺氣,提起裙擺,大步朝著自己的院子而去。
“吱呀”陽信推開院門,紫兒正帶著一隊人在打掃,見到陽信回來,有些驚訝。
“公主?您不是去館陶公主府了嗎?”紫兒好奇地瞪大了雙眼,這些日子,陽信天天在館陶公主府待到很晚,今日倒是早了。
“是啊,因為有些事情,又回來了。”陽信冷淡地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正廳,紫兒皺了眉,覺得今日的陽信似乎有些不同,卻又想不通,吩咐了人去燒茶水,自己則起身隨著她進了屋子。
“公主……”紫兒看著疲憊的陽信緊閉著眼睛,歎息了一聲。
“本宮沒想到……不,其實,早該想到的。”陽信歪在貴妃榻上,一手撐了額頭,眉宇間的疲憊那麼明顯。
“公主想到什麼了?”紫兒上前,按著她的肩頭,企圖為她緩解疲勞。
“想到這平陽府裏,是有細作的。”
“哦?”紫兒雙手一頓,也不再按了,轉到陽信跟前,看著她,“那公主知道是誰了嗎?”
“紫兒不是比本宮更清楚嗎?”陽信睜開了眼,斜陽下的餘輝斜斜的照射進了這一方府院,映射著陽信眼下的陰暗和她嘴角抿起的冷冽。
“是我嗎?”紫兒咧了嘴,笑了起來。
“押下吧。”陽信別開眼,淡淡地吩咐了一聲,立刻門外的三名侍衛跳了進來,將紫兒壓在了地上。
紫兒亦不反抗,隻是咧了嘴角:“公主何時發現的?”
“今天。”陽信將手心裏揉碎了的紙條扔在了紫兒臉上,眼中是抑製不住的怒火,“你是想他們都死在外麵嗎。”
紫兒瞪著那紙條咬了咬牙,模糊不清的四個字此刻歪歪扭扭地橫在她眼前,似乎在痛苦地嚎叫。
平陽侯援。
“這分明是你的字跡,那貓兒也是你的,本宮在你房裏見過一次。紫兒……為什麼?”陽信沒有哭,可那悲愴的聲音裏卻如嚎啕大哭過一般,沙啞得厲害,“本宮拿你當姐妹,你卻這樣對本宮?這皇宮裏爾虞我詐的還少嗎?為什麼你還要在本宮心上捅一刀。”
“你想知道嗎?”紫兒仰起頭,不屑地瞥了眼,“那我就告訴你,你也說了,皇宮裏的人都習慣爾虞我詐的,隻有我那麼傻,相信了你們的鬼話!我父母怎麼死的,我弟弟怎麼失蹤的,你不想知道嗎?”
陽信一愣:“是栗妃……”
“栗妃。栗妃隻想要挾我,怎麼會逼死我父母呢?是皇後,她知道殺了我父母,才能激起我與栗妃的仇怨,才能幫助她扳倒栗妃!她甚至不放過一個孩子!”紫兒的淚一滴滴落了下來,心中的仇怨燒紅了她的雙眼,惡狠狠地看著陽信。
“胡說!誰告訴你的。你有什麼證據。”陽信厲喝,誰是凶手她都不會懷疑,唯獨王娡不可能。
紫兒奮力地掙開了侍衛的束縛,從胸口中拿出一塊灰撲撲的布,像是衣服的下擺,扔在了陽信的腳前,衣擺上的內容不多,隻有三個人物,簡筆的畫風顯得笨拙稚嫩,陽信撿起畫布看了一眼,渾身震住了,畫麵上隻有三個人物,一男一女倒在地上,身下紅紅的一個大圈,但陽信知道,那是血,還有一人站著,看不清臉上的無關,因為意識模糊一片了,但那高高的鳳冠雖不是十分像,但卻一眼便讓人能夠認出……
鳳冠……普天之下,還有誰可以戴鳳冠。
“誰給你的?”陽信扔下畫布死死地盯著紫兒。
“這是我弟弟的,衣服還是我曾經做給他的,那一針一線,我都記得,弟弟小,不會寫字,總是把東西都畫下來……還是我教的……”紫兒哽咽著,哭了起來,“都是你們!都是你們!所以我要劉徹死,讓王娡也嚐嚐失去親人,失去摯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