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過高堂,謝過天地,夫妻對拜之後,新人被送入了洞房。

撒了寓意吉祥如意,早生貴子的幹果,衛青深吸了口氣揭開了平陽的蓋頭,入眼的小臉幾乎閃壞了一屋子人的眼睛,黛眉長遠,煙波流轉透著風情,小小的櫻唇被一顆小貝齒咬住,害羞的臉頰暈出一層粉紅,衛青喉頭一動,手上的蓋頭飄然落在了地上。

喜婆趕忙上前,結了發,讓兩人喝了酒,便帶著眾人匆匆退了下去。

衛青心急,見著所有礙眼的人都退下去了,便急切地湊上前,但是下一刻,一陣吱呀的開門聲打破了這一室的旖旎。

“衛青,來鬧洞房的。”鄭小寶蓄了八字胡,身後浩浩蕩蕩的隊伍瞬間擠滿了新房,衛青額前青筋暴露,惡狠狠地瞪著他跟前嬉笑的鄭小寶,他昨日才見到鄭小寶,當年要不是他救了他一命,衛青絕不可能坐在這裏的,兄弟,不多言語,但此刻,衛青恨不得殺了這個兄弟。

平陽一直低垂著頭,看著他們鬧哄,一屋子大多都是男人,更多的都是衛青的將士,好容易逮到了將軍成親,那能不熱鬧一下呢?

看著衛青被眾人灌酒,平陽掩唇輕笑了起來。

入夜,衛青醉醺醺地回了房間,關上身後的門,那原本醉意的雙眼頓時清醒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扒開窗戶朝外瞅了瞅,發現沒人聽牆角後,才大步朝著床走去。

“喝醉了?”平陽關切的詢問,卻被突如其來的吻嚇了一跳,口中酒香彌漫,讓她也熏了幾分。

“娉兒……”衛青拉扯著彼此的衣衫,額前出了細汗,“我的娉兒……”

夜正酣,前廳觥籌交錯,後院春色盎然。

如願以償地衛青寵溺地看著山階上攀爬的妻子,緊隨其後,雖然不知道平陽為何堅持要來普法寺,但隻要她想做的,衛青都會陪同。

大門開了,小道姑瞧著眼前的人瞪大了眼,繼而笑彎眼眸,單手作十行了一禮。

“我,來找她。”平陽眼眸複雜,望著那雜亂的小院子一眼。似乎想要尋找那個劈柴的身影。

小道姑斂了笑意,道:“師姐出遊去了,走了好幾個月了。”

“什麼?”平陽一驚。

“是師傅同意的,師傅說,師姐心念重,在這裏,不如去民間體驗疾苦。”小道姑認真的回話。

“娉兒,你要找誰?”衛青上前,單手攬了平陽的肩頭,不安地問。

“沒有了。”平陽歎息了一聲,沒有了……阿嬌走了……

這個孩子來的有些突然,著實讓衛青愣怔了好久,看著平陽紅撲撲的小臉,衛青微微張著嘴巴,神情有些複雜,驚訝,開心,糾結……

“青兒……”平陽隻來得及說兩個字喚回衛青的神思,下一刻,便被衛青鋪天蓋地的吻淹沒了……

平陽懷孕了,整個長安再次震動了,上至帝王太後,下至百官大夫,無不送了賀禮,衛青看著一撥撥抬進來的禮品眉頭擰到了一起,有些不悅。

“這些東西,我們怎麼能要?”衛青一臉正色,除了帝後和太後的賞賜,其他一切,看在衛青眼裏都是賄賂。

平陽噗嗤一聲笑了:“這些,可不是給你大將軍的,是給我這個公主,和皇上的小外甥的,你啊,還沒那麼大的福氣。”

衛青臉色略好了一些,暗暗有些尷尬,怪自己有些太小題大作了,不過平陽對那些珠寶金銀倒是一概看不上,隻是撿了太後賞賜的長命鎖在手裏把玩,肚子已經微微凸起來了,孕吐也剛剛過,如今的胃口大好,能吃的讓衛青都汗顏。

“公主,這是太後娘娘賞賜的幹果,聽說是從西域來的,味香極了。”竇茵茵閑來無事,帶著兩個孩子來了平陽府,此刻雲兒攜著襄兒與伉兒玩耍在一起,如今的伉兒已是能走能跑了沒有一個得閑的,稍不留神就打翻點什麼東西。

“西域?”平陽微微有些驚詫,撚起遠遠地堅硬的幹果在跟前瞧了瞧,幹果外麵是一層厚實的外殼,裏麵的尚且看不到,遠遠地,表麵坑坑窪窪……

“是啊,聽說張騫張大人回來了,十三年了啊……張大人從西域回來的。”竇茵茵拿了小錘子鑿開了果殼,挖出裏麵黃黃的果仁遞給平陽。

平陽放在唇間輕輕咬了一口,脆脆的果仁嘎嘣一聲響,斷了截,白色的內裏別樣的好看,口中是微微的果香,平陽忍不住地又拿了兩個,示意竇茵茵鑿開,有些嘴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