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結束後,施籬跟著大家回到了村莊。在路上還認識了一個老人。老人沒有白頭發,但有一縷長長的胡須。走起路來也是精神矍鑠,雖然還拄著根拐杖。老人是主動找施籬談話的。可見老人性格比較隨和。到了村莊,老人盛情邀請施籬去他家,卻並不因為施籬一身的邋遢狀而嫌隙他。但施籬卻感到有點難為情,說道:“老人家,我,這個樣子,實在是不好去啊,怕弄髒了你們家。”
老人卻笑嘻嘻的一邊捋著胡須一邊說道不妨不妨。這時旁邊走來一個與施籬差不多大穿得雖不怎麼華麗但很幹淨整潔的年輕人,說道:“兄弟,你就答應了吧,我爸人很好的,經常讓你這樣的人去家裏坐坐,談談天。你也不是第一個,不用擔心。而且到我家後,我就送一套衣服給你。你這身衣服,確實也,等於沒穿啊!”年輕人說著,拍著施籬的肩膀笑了起來。施籬仍然有點猶豫,但終於經不住盛情邀請,去了他家。
一路上施籬注意著村子的情況。到了他家,發現單從房子上看,他家在這個村還算個比較富裕的人家。施籬也就較為放心了。這時已是傍晚時分。到家後,老人便去做飯。年輕人進屋找了一套差不多的衣服,出門,便帶著施籬順著蜿蜒的田間小路到了河邊。
河並不寬,大約隻有幾米的樣子。水流也不甚湍急,但很清澈,即便是深潭也可以看見潭底的石頭。石頭五顏六色的,像是夜空的星星。如果水波蕩漾,就是星星眨眼了。
沿著河逆流行走,突然到達一處河岸上插滿了木板木棍,上麵還掛滿了破布條的地方。施籬有點疑惑,於是問道:“這裏……是怎麼回事?”
年輕人名叫左牽,說道:“幾天前,我們村有一個叫左娃的女人在這裏跳河自殺了,為了祛除水鬼,巫師就叫我們在這兒插滿了這些東西。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插這些東西。”
施籬有點驚奇,“跳河?這河,這個地方最深處應該還沒不過膝蓋吧?怎麼在這裏跳河?”
左牽答道:“我們也曾這麼想過,但左娃的一件紅色外衣就是在這裏發現的,巫師說左娃可能是在河裏突然暈厥了才被淹死的,所以就在這裏插滿了這些東西。”
施籬想了想繼續問道:“那屍體呢?不會被水衝走了吧?”
左牽有點不屑的說道:“自然,難道屍體還能掛在這河中不成?”
施籬見左牽有點不耐煩了,就岔開了話題,談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兩人洗完澡,回家吃完飯,之後談了一會閑天,然後睡覺。
第二天,巫師著急村裏人去山中獵熊,說儀式需要熊的心。似乎村裏人都比較懼怕巫師,巫師從人們麵前走過的時候,人們都立即低下頭以示尊敬。而巫師卻並不還禮,依然走他的路。所以,巫師的話也就像聖旨一般,一說獵熊,大家就立即往家跑。出門時個個已是全副武裝。有的穿上了厚皮靴子,拿上了長矛,有的拿了長刀,有的是棍子,有的則拿了繩子。左牽拿了一根長矛。他父親老了,就把自己曾經用過的裝備給了施籬。那是一把長刀,厚底獸皮靴子,粗布衣服等。都捆綁上繩子布條,這樣行動起來輕鬆靈巧。
巫師在眾人麵前做過法事,念過咒語,然後說過神靈已經在保佑你們等之類的話之後,眾人便出發了。
施籬本來準備與左牽走在一起的,無奈左牽堅持說太危險,其他人也堅持這樣說,施籬隻好走在了最後麵。
但施籬何嚐不想走在後麵?這時的想法是,所有的東西對我都不重要了,還去爭什麼呢?
但不管怎樣,他總得去的。也許這就是流浪者的悲哀吧。他也想有一兩天安閑的休息,也想在休息的時候安然的搖著蒲扇,看輕風吹落的樹葉落在身上。但是,他能嗎?至少現在的他是不能的,因為他要吃飯。而且,他已經吃過了人家的飯。
走到一處岔路口,一條路立了一塊大木牌,上麵用比較歪斜的字體寫著:本村禁地,非本村左氏巫師不得進入!施籬不自主的在那路口多看了一會,走在最後的一個人偶然轉過頭看見施籬站在木牌前麵,急忙跑回去將他拉向另一條路,同時神情緊張的說道:“不能去的!你不是巫師!會死人的!”
施籬被這情形驚嚇住了,半晌才說道:“為什麼?莫非裏麵有什麼毒蟲猛獸會吃人?”
聽了這話,那人更加警覺,向左右看看說道:“以前我們村有人進去過,但都死了,隻有巫師活著走了出來,並且連巫師都受了重傷,養了幾個月才好呢!”
施籬哦了一聲,這時走在前邊的人喊他倆,他們也就停止了談話,快步跟上了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