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句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嘛。她堅信古人說話絕對不會有錯。這可是中國五千年文化的產物啊,怎麼可能會錯?
果然,風清楊的語氣稍有緩和,隻不過語氣卻仍舊酷如寒冰一般冰冷無溫。
“不準,你隻能在我視線所及的範圍之內走動。”
頭都沒有抬一下,風清楊的雙眼依舊看著賬本兒,然,口中話語卻是毫不留情地吐出。
欣悅聞言,頓感無力,這不是要她無聊死嘛,他還有賬本可看,可是她呢,她要留在這裏幹嘛?難道看著他跟賬本大眼瞪小眼啊。
“你可以看看書或者學習習字。”依舊沒有抬頭,他卻如同她心裏的蛔蟲一般,告訴她可以做些什麼。
“哦。”欣悅耷拉著腦袋應了一聲,心裏有些失落。
要她在他視線所及之處,那是不是說明,他並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
他還是堅定地認為自己是風清祥派來的人嗎?還是,或許他是有一點點相信自己,但還是要自己隨時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轉悠?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思及此處,欣悅總覺得胸口的地方悶悶的,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堵在心口。
不過,她卻並沒有過多的去在意,想來想去,如果她真的回不去了,以後也是要在這個時代活下去的。那麼,練習一下毛筆字也是很有必要滴。
想到就行動,一向是欣悅一直以來的作風,隻見她挪動腳步,來到書架旁,一本一本翻找起字帖來。
由於書架有好幾排,所以找起來有如大海撈針,並不容易。
隻瞧見她一會兒站立,一會兒蹲下,神情專注地尋找著自己要找的書籍。
外麵的天空比之先前更加陰沉了,仿若快要憋不住了似的,終於淅淅瀝瀝地下起連綿小雨。在這南方的春日裏,倒也別有一番韻味。
終於,欣悅找到了一本最最簡單的字帖,當即輕手輕腳地來到書桌旁,搬了一把椅子坐下。
風清楊的書桌很大,除了中間的一小塊地方被他占用了之外,兩旁除了一個沒幾支毛筆的筆筒和一方硯台之外,再無其他。
欣悅正是就著風清楊右手處坐了下來。
手中拿過一隻毛筆,欣悅便開始兀自練習起來。
風清楊的雙眼雖然看著賬本,但也時不時以餘光輕掃欣悅。
當看見她當真認認真真地坐下來臨摹字帖的時候,他的唇邊蕩漾起一抹滿足的笑意。
可是,他並沒有意識到,平日裏不苟言笑的他,在看見欣悅之時,臉上的表情總是能夠比平日裏多一些。
這一點,與他麵對賈如兒之時,有些異曲同工之妙,然而,說不清又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今天這頭腦發昏的行為,風清楊給自己找的理由便是,不能讓這女人繼續經常單獨跟沐辰獨處一室了。
他怎麼能放任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如此公然地勾搭他親愛的兄弟呢。
欣悅本覺得臨字十分無聊,但是寫著寫著,希望自己能夠寫好的心情越發強烈起來,也不由得動了真格的,當真用心去寫。
到後來,已然全神貫注到,連與風清楊同處一室的事情都要忘卻了。
時間,仿若流水一般,很快便到了晌午之時。
風清楊停下手中事宜,目光看向那認認真真臨字的女人。
不可否認的,她有一張清麗淡雅的麵容,吹彈可破的肌膚。
她認真的樣子,看上去是那麼迷人,讓人忍不住想要擁入懷中。
目光近乎貪戀地看著她,風清楊卻尤不自知。
就在此時,心裏一個念頭閃過,賈如兒的一顰一笑在腦海中回放,愧疚感頓時彌漫全身。
是啊,他答應過如兒的。他的妻,隻會是她。他愛的人,也隻會是她。
至於眼前的這個女人,既然她不是風清祥和王媚兒派來的,等事情了結之後,或許可以收她為妾。
誰讓她已經是他的人了呢。既然他已經占了她的身,那麼,他也會對她負責到底。
可是,此時的他,卻絕不曾想過,他給她的這點施舍,她是不是稀罕要。
“嗯,看來,你的確不會寫字。”
風清楊思索良久之後,卻在目光觸及欣悅寫在紙上的字時,沒頭沒腦地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致使欣悅有些驚訝地抬起頭來,隻見風清楊不知何時竟已將手中賬本放下,一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眸正肆無忌憚地欣賞她寫了這麼長時間的成果。
欣悅當然知道自己的毛筆字究竟有多麼糟糕,當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手擋住自己的拙作,不想讓風清楊繼續觀賞下去。
“我說了,我不會寫字。不用你來給我下結論。”
欣悅口中雖是逞強,心裏卻是清楚的,風清楊教養還算不錯,沒有直接批評她寫的字到底有多麼糟糕。
哪知,風清楊接下來的動作,卻頓時叫欣悅感到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