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先是那個四川老人送了我一道符,接著又有野鬼跟我問路,而現在,這張老棺還叫我別死在他鋪子裏。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心裏早已慌了神,我不敢在外邊繼續多逗留,連忙拿起了紙人,朝著家的方向趕去。
而這一次,我總算沒有再碰到向我問路的鬼,沒多久,我就回到了叔公家。
曾師公接過了紙人,將三牲九禮擺在了王瑤床前,隨後開始做起了法,神神叨叨地念著一些我聽不懂的東西。
爺爺帶著我離開了屋子,他有些不高興地看向了我,“洋伢子,要你去村裏買個紙人,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我……村裏鋪子關門了,我沒得辦法,隻好去了張老棺的棺材鋪。”我低著頭,有些心虛地朝爺爺說道。
聽了這話,爺爺的臉色沉了下來,“你剛才出了村??”
我點了點頭。
“那你在路上,有沒有碰到不幹淨的東西?”爺爺好像也知道些什麼似的,他的話竟然和那張老棺出奇的像。
“有……有鬼向我問路。但是我還遇到了一個從四川過來的老人,是他幫我化的難。對了,他還給了我一道符。”
說著,我在口袋裏掏了掏,將那張符紙拿給了爺爺。
爺爺拿過符紙端詳了好半天,直到這個時候,他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幸好,幸好你在路上碰到了貴人,不然的話,你就真的要被那些野鬼害死在路上了!”
“爺爺,我就是出了趟村子而已,為什麼會碰到這麼多的怪事,而且為什麼你和張老棺都認為我會死呢?”我問爺爺,之前張老棺的反常舉動到現在還曆曆在目。
然而,爺爺搖了搖頭,“等你也滿了十八歲,你想知道什麼我就告訴你什麼,但現在你什麼都別問,好吧?”
爺爺越是不願意說,我的疑心也變得越重。我很想知道自己身上究竟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不過是出了趟村子而已,怎麼就招了那麼多問路的野鬼?
可這時,爺爺卻扯開了話題,他拿著那張符紙愛不釋手的說道:“你出趟村子,也算是因禍得福。你遇上的那個貴人應該是一個真正的道士,他送的這道是護身符,功力可比曾師公強上了十八重天呐!”
道士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可爺爺告訴我,隻有修煉過道術並且身上有真功力的人,才配得上道士這一名號。而曾師公雖然雙眼能通陰陽,但他功力不行,所以村裏人就隻能稱他一聲師公。
道士跟師公所畫的符也同樣不是一個等次的,就好比一張普通的鎮宅符,道士的符蘊含有功力,可以趕鬼出屋,但師公的沒有,因此隻能請鬼出門。
而我也沒有料到,自己隻是出於好心送了那老人一程,沒想他竟然會是一個道士。隻可惜當時我沒有問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親戚究竟是咱們村裏哪戶人家。
隨後,爺爺迫不及待地問我,那個四川老人現在去了哪裏。
見爺爺不願意回答我之前的問題,我也不好再繼續多問,隨後告訴他,那四川老人已經離開了村子。
聽了這話,爺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失落,“哎,真是太可惜了,如果有機會將那老人請回屋,那現在發生的這些破事可就都迎刃而解了,也不會搞得現在這麼麻煩!”
爺爺搖了搖頭,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隨後回了房間,而此時,曾師公的請魂回身似乎已經做得差不多了。
這時曾師公已經停止了念咒,他灌了口符水,噴在了王瑤的臉上。
本來昏迷不醒的王瑤,此時忽然睜開了眼睛,開始大口地喘著氣,而她的眼睛裏也嵌滿了眼淚。
“娘!你要去哪兒……”
王瑤醒了,可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喊著她的生母。
“瑤瑤別怕,已經好了,沒事了!”叔公慈祥地撫著王瑤的額頭,心疼地安慰著她。
然而,王瑤此時淚眼如花,她啜泣著看向了叔公,“爺爺,我娘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
我們以為王瑤還沒能從丟魂中反應過來,紛紛安撫起了她。等到王瑤情緒終於平定下來,叔公隨即將她被王知秋鬼附身的事情告訴了她。
“不可能的!我娘不可能害我!晚上我迷了路,是她帶我回的家!”
王瑤連忙搖頭,根本不相信叔公的說辭。
見王瑤這麼固執,叔公也沒有多做反駁,隨後拿出了那雙繡花鞋,“我們看到你時,你的腳上穿著這雙繡花鞋,你可不可以告訴爺爺,這鞋子是怎麼回事?”
王瑤眼淚未幹,她看了那雙繡花鞋好一會,隨後紅著耳朵低下了頭,“這鞋子……是我晚上在伯公家拿回來的……”
王瑤告訴我們,昨天晚上,她做了一個怪夢。
在夢裏,王瑤夢見了一個漂亮女人,她的腳上穿著一雙跟我家一模一樣的繡花鞋。女人問她喜歡不喜歡這雙鞋子,王瑤說喜歡,然後這個女人脫下了鞋子,說要送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