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不懂你說的是什麼!”
劉正心冷冷看著江隱山,而他臉上的戒備之色也開始變得越發濃鬱了。
“聽不懂?等會你就懂了!”
江隱山一聲冷哼,而隨後,他從身後掏出了一個套著木塞的竹筒。
隨著木塞拔掉,有許多的符灰在陰風中從竹筒裏飄了出來。這些符灰就好像長了眼睛一般,分別落在了我爹娘以及爺爺叔公的身上。
隨著這些符灰飄落,原本早已沒了氣的他們卻是猛地睜開了眼,他們一個個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臉色頓時一片血紅,開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我爹娘爺爺他們活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我立即破涕為笑。我爹娘他們的魂魄確實是被江隱山扣住了,可江隱山這麼做並不是要害他們,而是為了救他們。
我就想朝著爺爺他們跑去,可劉正心此時正在門口一臉陰沉的看著我,卻讓我望而卻步。
此時,爺爺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周圍,似乎很快就明白了情況,連忙上前扶起了還一臉迷惑的爹娘,和叔公一起,牢牢地將他們護在了身後。
而爺爺也注意到了正站在黑夜裏頭的江隱山,他的身體微微一顫,卻是和叔公齊聲說道,“大……大少爺?”
“你們這倆個老東西,虧你們還記得我!要不是讓我恰好撞見,你們早就死了!”
江隱山沒好臉色地看向了爺爺,“宋長工,你也別高興得太早。當年你偷走我家祖傳佛頭的事情,我等會就找你算賬!”
直到現在,我終於知道了江隱山的來頭。
爺爺說過,他以前曾在湘西一個道士家做長工,並且臨走時偷走了他家的佛頭,而現在,爺爺他們居然又稱呼江隱山為大少爺。
如果我沒有猜錯,當時爺爺他們去做長工的地方,應該就是江隱山家裏。而這劉正心的兄長,當年挖的就是江隱山家的祖墳!!
緣,妙不可言!
江隱山前來這兒的初衷,隻是為了幫大戶人家尋找被拐走的新娘,也就是麵前已經變成活死人的李秀蓮。可哪想到,卻無意碰見了劉正心和我爺爺。可我卻弄巧成拙,忽悠著王獵戶崩了他一槍。
“我說我兄長怎麼就遭了這飛來橫禍,原來背後還有你們江家的關係!看來,今天可真是冤家路窄了!”
劉正心臉上的忌憚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抹無盡猙獰,“但是,這顆血佛頭我要,宋家人的命我也要!”
說著,劉正心一伸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一盆豬血,朝江隱山潑了過來。
這豬血似乎很了不得一般,江隱山立即快速後退,與此同時,一把符紙從他的手裏撒出。這些符紙一碰到那豬血,卻突然燃起了火。而潑到半空的豬血也立馬像燒開了似的,頓時冒起了大量水霧,眨眼間蒸發得一幹二淨。
見此,劉正心臉色鐵青,他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個銅鈴,一邊搖著鈴鐺一邊快速念起了法咒。
而在那緊湊的鈴聲中,原本眼神木訥的李秀蓮猛地抬起了頭,卻是帶著一聲尖銳的叫聲朝江隱山撲了過去。
“死女人,我來救你你卻反過來對付我!”
江隱山啐了一口,直接一腳踹在了李秀蓮的身上。
我清晰的聽到李秀蓮的腰部傳來一聲清脆的哢擦聲,她的腰也以一個很詭異的姿勢彎折了下來。
可是,眼下的李秀蓮已經完成淪為了活死人,她是沒有任何痛覺的。
江隱山這一腳踢斷了她的脊椎,李秀蓮應聲倒地,可她很快就爬到了江隱山近前,抓住了他的腿,隨後張開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
江隱山發出一聲痛哼,他抬腳朝著李秀蓮的頭踹去,李秀蓮當場頭破血流,卻是有黑色的血水從她的傷口處噴湧而出。可饒是如此,李秀蓮依舊牢牢抱住了江隱山的腳,她發出一聲聲低沉的吼聲,死活不鬆口。
幾乎李秀蓮撲來的同時,劉正心也背著佛頭走了上來,直接一拳朝著江隱山麵門上打去。
江隱山瞳孔一陣緊縮,連忙騰出左手接住了他這一拳。
嘭……
劉正心這一拳似乎蘊含了很強的力道似的,打在江隱山的手心上,卻是發出了一陣轟隆悶響,而江隱山的臉色也逐漸變得扭曲了起來。
撕拉!撕拉!!
江隱山的左臂曾被王獵戶的獵槍擊傷過,眼下這在這一拳之中,那些纏繞在他手臂上的繃帶,突然一截截開始崩裂開來。一顆顆沒能完全取出的鐵砂也帶著一絲絲鮮血從皮肉裏濺射而出,打得旁邊窗戶上的玻璃啪啦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