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釋迦牟尼法身像的佛力之中,蘊含著一股磅礴的佛威,在這股佛威的鎮壓下,我痛苦地跪倒在了地上,鮮血從口中流出。
然而,就在我不得安生時,慧覺主持輕輕一揮衣袖,我立即感覺有一股輕風朝他身上湧出,將我直送出了三五米開外。
被送出佛堂門口後,來自佛法的鎮壓之力在這一刻消散一空,而佛堂中那嫋嫋梵音也在頃刻間驟然消停,歸於平寂。
我艱難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滿臉愕然地看向了慧覺主持。
“怎麼回事?我先前在勝覺寺一直都好好的,為什麼會這樣!!”
我朝慧覺主持咆哮著,身體止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
慧覺主持雙手合十:“佛祖包容天下蒼生,佛門清靜之地,僧能進、道能進、人能進、鬼能進,唯獨魔不能進。可施主……你已成魔。”
慧覺主持麵容平和,卻是非常淡然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讓我的心裏一陣咯噔。
“成魔?不可能!我明明還是一個大活人,我的體內還有佛力,又怎麼能是魔!?”
我無法接受慧覺主持的這番話,當即憤聲反駁道。
“佛尚且都能成魔,更何況芸芸眾生?宋洋,你雖然擁有十八年佛力,可你的體內寄生著一頭魔,所以你也成了魔。”慧覺主持的臉上不起絲毫波瀾,朝我如是言。
我的體內寄生著一頭魔?
聽了這話,我一陣愕然,難不成慧覺主持所說的魔,是那尊在我體內種下腐朽之力的血佛??
慧覺主持也明悟了我眼神中的疑惑,他點了點頭,“宋洋,這就是你的命數。”
先前在蠻農寨,慧覺主持收回了無常的頭顱,殺死了無頭人鍾莫留,隨後又重傷了蠻山屍婆。可緊接而來的邪屍門主僅僅隻是收服了蠻農,卻並沒有因此與慧覺主持大打出手,相反二人卻是圍繞著我展開了一番玄而又玄的對話。
而他們談話的主題,正是關於我的命數。
“命數?難道我的命數,就是要變成這番不人不鬼的模樣?成為一個被拒之佛門之外的魔!?”
我朝慧覺主持發出質問,可慧覺主持卻不曾直接回答我的話,“命數不可向他人輕易外泄,施主也不必過分多想。無須多時,施主自會明悟。”
說罷,慧覺主持也不曾理會於我,轉身就朝佛堂內走去。
“慧覺主持!”
這時,一旁的裴耿生開口了,說道:“現在天色已晚,這一帶山路難行,不知道主持可否讓我們在寺中休憩一晚?”
然而,對於裴耿生的這番要求,慧覺主持卻是搖了搖頭,“宋洋的命數將至,而其他三位施主的命運也將到來。時間苦短,諸位宜在此時離開,而非在小廟逗留。”
誰也沒有料到,這個連著幫助我們兩次的慧覺主持,此時卻是下達了逐客令,而他的這番話,似乎很奇怪。
“慧覺主持,我沒有聽懂您這句話的意思?我們仨師兄弟的命運又是什麼東西?”裴耿生皺起了眉頭。
然而,慧覺主持卻是說道:“天意早已冥冥注定,諸位還望珍重。”
說罷,慧覺主持也不再多理會我們,幾個僧人當即走了上來,合上了佛堂的大門,將我們拒之門外。
我們一行四人一頭霧水,也不知道這慧覺主持究竟是在弄什麼玄虛。
可現在慧覺主持既已以實際行動拒絕了我們,若是再繼續留在這兒,隻怕也沒有什麼意思。
“走吧,離開。”
裴耿生長歎了口氣,朝我們這麼說了一句。
我點了點頭,心裏還在捉摸著慧覺主持的這番話。以他的意思,那尊血佛似乎已經寄生在了我的身體裏,讓我在腐朽與新生的輪回中受盡無數痛苦,而這尊血佛,便是我命數的所在。
一種很是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讓我不禁有些發慌。
可眼下慧覺主持不肯說,卻也讓人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