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草棚裏走出來的是一個老翁,隻見他穿著一襲黑色的鬥篷,兜帽摘下,露出了一張枯朽布滿了皺紋的臉,他佝僂著背杵著拐杖,卻是缺了一條左腿。
這個老翁抬頭看著我,眼神裏卻是流露出了一絲狂熱:“五鬼煞命?嗬……多麼濃鬱的煞血,所有趕屍人夢寐以求的至寶!”
老翁盯著我的眼神,就好像是在注視著一頓難得的美餐一般,不曾掩飾地流露出一抹望眼欲穿的貪婪。
對此,我的臉色一陣冷沉,“你是邪屍門的什麼人?為什麼要出現在這兒,將這一帶攪得雞犬不寧?”
不用說,眼下的這個斷腿老翁,定然是這口血池的主人,是引得附近一帶煞氣叢生的罪魁禍首。我不敢對他有絲毫輕視,一陣陣功力從我的身上湧動而出,隨時準備出擊。
然而,與我的如臨大敵相比,這個斷腿老翁卻是顯得頗為淡然,他杵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從草棚裏走了出來,看向了那口盤踞著諸多落水鬼的血池。
“我?老頭子名叫薛成河,隻是一個被逐出邪屍門的棄徒罷了。這一口血池,可是邪屍門留給我的最後一樣東西。”
這個自稱為薛成河的斷腿老翁說著彎下了腰,他伸出手從血池裏捧出了一把粘稠的鮮血。這些鮮血在他的指縫間不斷流落。
“隻可惜,這些凡夫俗子和牲口的血不夠新鮮,滿足不了我的需求。”
說話間,薛成河看向了我,“可我看你渾身煞血湧動,著實讓人求之不得。”
聽著這話,我眯了眯眼睛,“怎麼,你打算借用我身上的煞血?”
薛成河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年輕人,不該你管的事情你本不應該管,可現在你摻和進來了,又跑到了我隱居的地頭,你的身上又有著我所需要的東西,那麼今天你就走不了了。”
我怎麼也沒料到,我原本隻是為了這落水鬼的事兒一路尋到這裏來的,可哪想這些落水鬼的主人,竟然會是一個被背棄的邪屍門人。
與此同時,這薛成河對這口血池視若珍寶,而先前在山鬼坳時,王若初也同樣用我的鮮血化出了一道血池,我不禁奇怪這樣一口血池,對於他們這些修煉鬼術的人而言究竟有著何等作用?
“年輕人,你可曾聽說,在邪屍門中有著一門至高鬼術,名為屍鬼血咒?”
就在這時,薛成河再度開口了,鮮血化作血線從血池之中揮灑而出,隨後凝聚成一顆顆的水珠,縈繞於薛成河的左右。
屍血鬼咒?
聽了這個字眼,我微微一愣,我對邪屍門的了解,大多是出自王若初的口中,卻並不曾對這些多有了解。
“沒聽說過?”
薛成河的臉上逐漸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容,他伸出了手,那一顆顆血珠在他的手心開始迅速旋轉起來,“現在,我就讓你見識見識!”
說罷,薛成河的臉色驟然間化為陰寒,在他抬手間,他身後的血池開始劇烈翻湧起來。下一秒,一道血浪從血池之中洶湧而出,卻是直朝著我鋪天蓋地而來!
和先前血沼墓中的那一尊血佛一般的,這血池的鮮血之中也同樣蘊含著一股磅礴的腐朽之力,足以腐朽任何生靈。
眼下的我,身上的腐朽之力與佛力正處於一個微妙的平衡狀態,才使得我置身於一種不生不死的痛苦境地。可若是在讓這來自屍血之中的腐朽之力侵襲於身,隻怕我身上的這種平衡將會被輕易打破,屆時我想不死都難了。
帶著這種想法,我當即催動內勁,在內勁的作用下,我的身體開始快速後退開來。與此同時,我也當即催動了五行禦術之中的禦土術。
在我的功力催動下,地麵上的碎石泥土當即紛飛而起,開始朝著我的近前凝聚,逐漸化作了一堵堅厚的土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