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賤奴……賤奴抬頭看您了。”
薛成河抬起了頭,可他的雙眼已經被他給生生挖掉,鮮血混合著一股股黑色的黏液從他破碎的眼眶中流淌而出,他顫了顫嘴唇,聲音裏依舊充斥著無盡的恐懼。
不可一世的薛成河,此時就好像一條死狗一般跪倒在雲孤帆的近前,他甚至因為不敢對視雲孤帆一眼,因此挖掉了自己的雙眼。
對此,我感到格外詫異,我驚愕地看向了這個不速而來的男人,不禁狐疑起他究竟是何等身份。
這薛成河道行高深,比那蠻山屍婆還要強得多,如若是在邪屍門,那麼他的地位定然不會比她低。可偏偏這個曾屬於邪屍門的強者,眼下在雲孤帆麵前有若喪家之犬。難不成這雲孤帆是為邪屍門人,而他的一出麵就能對薛成河造成如此之大的威懾,那麼他的身份……
“宋洋,你在想什麼?”
雲孤帆沒有理會薛成河,卻是忽然朝著我看了過來,那張蒼白的臉上布滿陰鬱與深邃的東西,讓我不禁一陣寒顫。
“我,是為淨屍門大長老。淨屍門與邪屍門本屬於趕屍一脈,這個賤奴稱我一聲大人不足為奇。”
雖然我不曾回應,可雲孤帆卻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卻是非常利索地自報了家門。
聽著這話,我的頭一下子大了起來,這慧覺主持究竟是何方神聖,怎麼連淨屍門的人都跟他有交集,甚至還費盡心思前來尋我?
然而,雲孤帆一語過後,便不再理會於我,他的目光此時重新落在了薛成河的身上。
“賤奴,你剛才可曾聽到我說什麼了?”雲孤帆朝他問道。
薛成河的身體猛地一顫,慌忙低下了頭顱,“雲……雲長老,賤奴什麼都沒看見,也什麼都沒有聽見,還請大人寬宏大量,饒恕賤奴一命。”
“屍血咒,是為趕屍派兩脈共有之秘術,唯有身屬道門之中的人才能得以修行,可若被逐出道門之外,那麼這個本事就得悉數交還道門之中,否則便是壞了規矩。”
雲孤帆語氣平淡地說著,可他的每一個字卻都有若重於泰山,卻是讓薛成河身體顫抖個不停。
“而薛成河,你破壞了規矩。我雖身為淨屍門人,可也有著將你身上本事收回的義務。”
聽著這話,薛成河那流滿鮮血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萬分驚恐,他就像狗一樣惶恐的爬到了雲孤帆的腳下,朝著他苦苦哀求:“大人……求求大人饒賤奴一命!大人若饒小人一命,以後大人若有任何要事需要用到小人,小人定當肝腦塗地在所不惜,此心可鑒!”
“此心可鑒?可我看不出你心的顏色。”雲孤帆如是言,聲音冰冷而又絕情。
“大人若是懷疑賤奴此言,賤奴可以趕屍老祖之名發誓,若大人依舊有懷疑,但防掏出賤奴的心來!”薛成河止不住的哆嗦著,朝雲孤帆這麼說道。
對此,雲孤帆的臉上露出一抹若有所思,隨後他點了點頭,“嗯……掏心,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既然如此,你且掏出你的心讓我看看。”
“大人,這……”
薛成河臉上的表情僵硬住了,而我也是一陣愕然,不想雲孤帆竟是將他的這一句話當成了真。
“如果你自己不掏,我可以代勞。”雲孤帆如此說道,一陣陣陰風自他身後吹來,陰森而又充滿寒意。
薛成河的臉色在這一刻變得煞白起來,一時間充滿了無盡絕望。可雲孤帆的這句話似乎有若鐵律,竟是讓他不敢有絲毫違背。
“賤奴……遵命!”
語落,薛成河一咬牙,他的五指當即化作了爪,直朝著自己的胸口處抓去。
嘎拉拉!
一陣骨骼碎裂的聲音響徹而起,在薛成河這一爪之下,他左胸的一大塊肋骨當即連著層層血肉被他生生從胸口上撕扯了下來,露出了裏頭殘破的肺葉以及依舊跳動著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