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還沒睡,正躺在炕上望著帳頂,數著還有幾日四阿哥就不用再這麼忙了。正想著外麵突然有聲音,她披上皮袍子起來,喊玉瓶:“外麵怎麼了?”話音未落,棉簾一掀,四阿哥進來了。
李薇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從炕上跳下來鞋也顧不上穿就要跪下,被胤禛一把拉住按回炕上。
玉瓶伺候著四阿哥脫了衣服,他也躺上來,合上床帳,留了盞燈,兩人就退下了。
在床上,胤禛躺平後長舒一口氣,在被子裏抓住她的手拉到懷裏,閉著眼睛問:“這些日子沒過來瞧你,過得怎麼樣?”
李薇慢慢貼到四阿哥身邊,抱住他的胳膊說:“我都好,宋姐姐也好。大嬤嬤今天還送了個嬤嬤過來,爺累了,睡吧。”
胤禛:“嗯。”伸手要摟她,卻一頓,讓她躺平,手在被子裏撫摸著她軟綿綿的肚子。
“這些日子你乖乖的,等開了府,爺給你挑個大院子,嗯?”他心裏一直盼著她有好消息,明明得的寵愛最多,一直沒孩子反而顯得奇怪。他聽了蘇培盛的話心裏就有種預感,再聽她說大嬤嬤也派了人過來,想必是真有好消息了。
過年時不好叫太醫。胤禛想著等過了這段日子,第一件事就是請太醫過來看看。一邊想,一邊睡沉了。
李薇看著他睡著的臉,大著膽子湊上去在他嘴上親了一口。親完品品,心道:怎麼有股甜絲絲的味兒?
很快,宮內慶祝新年的盛大宴會終於結束了。從宮內到朝上,所有人幾乎都掉了二斤肉。
胤禛還記得請太醫的事,這邊不必再進宮,那邊立刻就請來太醫,說是福晉這段時間辛苦了,請太醫瞧瞧。
太醫瞧過四福晉,留下兩個保養的方子,說福晉確實辛勞過度,心血和元氣都有虧損,又因為年齡還小,長此以往恐怕有礙壽元,讓福晉盡量靜養一段時間最好。
元英收了方子,送走太醫。福嬤嬤要拿方子去煎藥,可元英把方子給她,卻不打算吃。福嬤嬤被太醫的話嚇壞了,見她不當一回事的樣子,十分不解。
元英也不跟她解釋就讓她下去了。她心裏明白,太醫的話有一半是真的,更多卻是四阿哥在警告她。她心道,這時不爭,那她什麼時候爭?難道要等到幾個格格都養大孩子,等到四阿哥封了貝勒再爭嗎?
趁著她們現在都沒站住腳,四阿哥還年輕,她才爭得出來。
“若是宋氏生的是個格格,就是她吧。”元英輕聲歎道。
福嬤嬤一聽就明白了,這說的是開府後側福晉的事。
她點頭道:“福晉說的是。宋格格還是差著一兩分的。”
李氏有寵,孩子是早晚的事。真把她推上去當了這個側福晉,再想拉下來就難了。
宋氏別看她進來得早,早就被李氏給擠到犄角旮旯去了。她這次要真是能得個格格,下次什麼時候再有這樣的運氣還不好說呢。比起李氏來,自然還是她更好,福晉也能收服她。
太醫從正院離開,由張德勝先送到宋格格那裏。太醫號了脈,卻沒有開方。跟著到李格格處,號脈時,張德勝在外麵豎著耳朵,過一會兒他聽到太醫笑嗬嗬道:“格格身上挺好,神元氣足。不必吃藥。”
張德勝卻是心裏一沉,完了,沒有好消息。一會兒回書房怎麼跟四阿哥說呢?想起這個他就腿軟。
從武格格那裏離開後,張德勝帶著太醫去了書房。
胤禛從太醫請來後就坐著等,茶喝了兩碗,終於把太醫等來了。
太醫一進去就先跪下磕頭,四阿哥叫起,讓座。太醫虛坐下,低頭報給四阿哥一堆壞消息。除了福晉心血虧損外,宋格格的胎心音有些弱,剩下兩個格格倒都是身體康健,就是沒好消息。
胤禛當著外人的麵,臉色倒是不變,也看不出高不高興。等太醫說完,叫賞,然後讓蘇培盛送人走。
蘇培盛趁機顛兒了,張德勝恨不能把自己縮到牆根裏。
胤禛背著手在書房來回踱步,轉到書架前,拿了本書翻看。張德勝使眼色讓外麵的小太監進來換茶,小太監弓著腰舉著茶托盤進來,剛把茶放到桌上,胤禛終於忍不住氣得摔了手裏的書,小太監撲通一聲就跪下了,不敢求饒,隻是打著哆嗦把頭緊緊貼著地麵。
“不知所謂!”胤禛在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