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打工沒有打到像她這麼鬱卒的。第一份工作,不知是否賠上了自己,還賠上了100萬,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媽媽知道,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否則會讓他們擔心,更有人會嘲笑她,她一定要發憤賺錢,把那些債務還清,她欠邱淩的已經太多太多。
她發誓,以後再也不能跟上司有任何的冬瓜豆腐,瞧瞧自己的損失,不但被炒魷魚,還要賠償那筆巨大的違約金,這可是深刻至極的教訓。做人還是低調一些好,要低調再低調,最好離那些男人上司遠遠的。
火車臨近家鄉,邱淩就發現丁語桐哀漠的眼神有了一絲絲光彩。
這一路,他們都沒有說話,他不知該跟她說點什麼,她看起來那麼心事重重,他在等待她告訴她,那麼他會安慰她,跟她說一切都過去;可是她什麼都沒有說,她是想瞞著他嗎?他等了她一整個晚上,她不該給自己一個解釋嗎?哪怕,是欺騙的解釋,他也願意去相信。
丁語桐無法啟齒,她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去說,這件事說都說不清楚,就好像陷入汙泥中,無論怎麼洗,都洗不幹淨了。
本來她就暈車,無奈,隻好緊閉雙眼,眼不見為淨,閉上眼,把邱淩隔絕在她的世界之外,任自己去哀傷。
時不時的抬眼,看看她的家鄉還有多遠的距離。她是很無助,很想撲倒在他的懷裏,但是,兩個人之間,好似有一堵厚厚的牆。他們曾經的輕鬆自在,他們曾經的歡聲笑語,一直以來都是活躍的氣氛,現在突然變得這麼生疏而緊張,心又怎能不悲傷。
她知道,是她的錯,她不該答應那個男人的請求,也許從一開始,那個男人就設計好的。苦苦哀求她回心轉意,她無動於衷,所以,他動怒了,報複了她,推毀了她。現在,她是離開了,可她要怎麼若無其事地跟邱淩開始嶄新的戀情?
她覺得,她不配。
播音員開廣播告訴旅客做好準備,很快要下車。
邱淩將身上僅存的五千塊錢拿出來,塞到丁語桐手裏。
“這個先拿去用吧。”
無奈啊,他隻有這一些錢,必須回去跟母親報到,無憂的邱少爺生活才能恢複。這些,都是他用自己的努力換取的,雖然少,卻珍貴得很,一個人隻有靠自己的雙手換取的勞動果實,才會倍加珍惜。
丁語桐愣愣地瞅著手上那一疊厚厚的錢,他為她“傾家蕩產”,外加“負債累累”,他還那麼周到地為她做著打算。
是嗬,久別重逢,應該給親人買點禮物。還要交錢給家裏,媽媽上次電話裏還說有債主上門討債,她應允等女兒這個月發了工資就還一點。沒想到,她就這樣被人FIRE,還身無分文,要靠邱淩買車票資助回來。如果沒錢交給媽媽,那媽媽一定對債主很不好交待。
他那麼細心,能想的都幫她想到。
可是,她真的沒臉接受啊。
從一開始,她就一直在拖累他,麻煩他,甚至是——利用他,還常常欺負他,她怎麼可以再一次接受他的幫助。
小手攢著錢,想還給邱淩。
他並不接受,寬慰著她的心:“以後,你有錢了再一起還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