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緊咬嘴唇,強抑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可她一個女孩子家哪裏受過這種侮辱,眼淚終究還是順著姣好的麵容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奪門而出的那一刻,淚流滿麵的紫嫣在心中不住的喊道,嬴戰,你會後悔的,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今日文試,明日武試,好,我就在武試的時候好好修理你,我要當眾好好折辱你,我要讓你身敗名裂,再也無法在族人麵前抬起頭!
看著掩麵跑出學堂的紫嫣,嬴戰心頭驀地升起一股愧疚感,自嘲的笑了笑,嬴戰總算沒忘記自己的初衷,硬起心腸向先生拱手說道:“學生謹遵先生教誨,不死讀書、讀死書,學生方才說的都是讀書時心中的感悟,絕不是拾人牙慧,不知道先生覺得怎麼樣?”
好不容易喘勻氣的老先生一聽嬴戰這話,尤其是嬴戰話語中“先生教誨”四個字,老夫子頓時被氣得岔了氣,猛的咳了起來。渾身顫抖的指著一臉無辜的嬴戰,老先生斷斷續續的說:“你……你……你簡直……簡直是有辱斯文,你不……不用考了,給我出去!”
聞著學堂小徑上那若隱若無的幽香,嬴戰心中那種愧疚之感更甚。自己今日似乎有些過分了,畢竟是一個女孩子,自己的話語不留半分臉麵也就算了,畢竟紫嫣主動挑事,學堂中誰都心中雪亮,可是自己的話卻隱隱連紫嫣與其母親的名節都捎帶進去,這就有些過分了。唐族女子首重名節,次重容貌,自己剛才那一番話還真是惡毒之至。
可是嬴戰隨即便狠狠的搖了搖頭,“嬴戰啊嬴戰,兩世為人,你還想被禮儀道德束縛麼?被人欺負到頭上還滿口禮節,難道你忘記趙高和李斯那兩個****了麼?你是以彼之道還彼之身啊,那個紫嫣不也對父皇說三道四的麼,甚至還說父皇禽獸不如,你以牙還牙有什麼好愧疚的……”
眼底湧現出一抹堅毅之色,嬴戰心中暗道,既然重活了一次,就不能再像前世那樣。心中更加堅定的嬴戰對於一場考試的得失也不再放在心上,步履平緩卻堅定的向外走去。可是剛剛走出學堂十多步,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呼喊,“嬴兄等等……嬴兄請等一等……”
嬴戰緩緩停住,轉過身來才發現呼喊自己的是陰陽家的公孫璿。陰陽家是以占陰陽、卜禍福、斷吉凶而聞名傳世的,陰陽家的前輩高人都有著通天徹地的超凡能力,公孫璿這個陰陽家的天才人物雖然火候不足,可是誰也不敢否認他未來的成就。他可是不到十歲就能把陰陽家三大算經中的《地極算經》融彙,十六歲又把《天極算經》貫通,開始學習陰陽家最高的《無極算經》,這種修煉進度縱觀陰陽家千年曆史,也不過寥寥三五人而已,就是跟紫嫣相比也絲毫不顯遜色。
陰陽家一脈單傳,對這位陰陽家未來的家主,嬴戰半點都不敢怠慢,遙遙的一拱手笑著說道:“怎麼,公孫兄也被魏老先生趕出來了?公孫兄有經天緯地之才,鬼神莫測之能,魏老夫子還能把兄台難住?”
“嗬嗬,什麼鬼神莫測,都是大家的玩笑話,當不得真!這是我主動出來的,想趕我出來?嗬嗬,就算他儒家家主孔尹也不夠格。”公孫璿在嬴戰身前三步處緩緩站定,雙眼微眯仔細的打量著嬴戰,“至於我為什麼出來嘛,剛才在學堂中時,我看到嬴兄麵上紫氣翻騰,頭頂金雲密布,是大征兆,大氣運啊,所以就顧不得考試,跑出來給嬴兄看看相,嬴兄不要急,不會耽誤你多久的。”說著,公孫璿仔細的觀察著嬴戰的麵容身段,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看得嬴戰心中一陣沒底。
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嬴戰十分納悶,自己這一世的皮相好得出奇,堂堂相貌怎麼說也是麵如冠玉、目若朗星、唇似塗脂、膚賽冰霜,雖有些陰柔,可是被斜飛入鬢的雙眉中蘊含的勃勃英武之氣一衝,這一絲陰柔也化為柔美,力與柔完美融合,令自己的麵部變得極為協調,即使再高明的畫師也對自己的長相挑不出半點瑕疵,更別說相麵算命的術士。
可是公孫璿為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難道自己命格有問題?他說我麵上紫氣翻騰,頭頂金雲密布……嬴戰心中一顫,在學堂中時自己腦海中翻滾的全是上一世的種種經曆,難道有了什麼外在的表現,又恰好被公孫璿看了出來?
想到這裏,嬴戰收於身後的拳頭緊緊捏起,渾身的內力也急速的凝聚起來。對陰陽家的資料以及公孫璿的事跡毫不陌生的嬴戰並不敢保證公孫璿是否看出了什麼,如果……如果他真看出起了自己的蹊蹺,自己又該怎麼辦?一向刻意隱藏自己異界客身份的嬴戰心中砰砰的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