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想著此地不宜久留的嬴戰連忙向金狻藏身的大樹潛行而去,而金狻此刻正緊摟著一個橫生的枝椏,看戲一樣瞧著這群追殺自己的家夥一個個被野狼拖出防禦圈咬死,沒了弓手的壓製,野狼們攻勢更急更烈,遠處此起彼伏的狼嚎也令它們亢奮不已,而圍成圈子的匈奴人卻越戰越懦,看那低迷的模樣,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了。
看著手下們的精神頭,阿史那耶心中焦急,知道再不做點什麼恐怕自己也會葬身狼腹了,胸中發狠的他向身邊一個金狼武士吩咐一聲便提著彎刀一躍而起跳進狼群中,群狼立刻興奮的撲過來,想要將他摁倒,然後施暴。
可是阿史那耶一身橫練功夫十分高強,提聚起一口氣立刻使得渾身筋肉糾結成塊,疙疙瘩瘩的肉團都仿佛鐵錠子一樣堅實,幾頭野狼雖然偷襲抓破了他的皮甲,可是卻隻能徒勞的在他身上留下幾道輕微的抓痕,甚至是不見血的白印,而阿史那耶卻趁勢反擊,鋒利的狼牙彎刀狠辣的從狼口中劃過,頓時將一顆顆狼頭從上顎和下顎中間切開,一時間還死不了的野狼滿地掙紮慘叫,弄得腦漿四處亂抹,淒慘無比。
血腥的場麵激起了阿史那耶胸中殘虐的一麵,橫練功夫運轉起來,渾身筋肉緊緊繃起,皮下血管青筋向表層浮現,將他古銅色的肌膚映襯成青灰色,看上去十分怪異。而運轉起渾身功力的阿史那耶雙臂如同灌注了萬斤大力,一刀劈下去往往能把一頭狼從頭到尾劈成兩片,隨便一拳一腳也能把野狼打得五官溢血,顯然內髒全部破裂,定然活不下去了。
阿史那耶在狼群中殺來殺去,吸引了眾多野狼的注意力,為部下們分擔了不少壓力,而阿史那耶也戰績斐然,足有五十多頭野狼在他手中斃命,但凡被他觸碰的,隻有死亡的下場,絕沒有受傷的可能,而剩餘的一百多頭狼都被他凶悍的殺氣震懾,現出了畏縮的神色,在阿史那耶一步步的緊逼下緩緩後退,而事先得了阿史那耶吩咐的金狼武士連忙命令一眾匈奴人向不遠處的大樹靠去。
渾身被狼血沾滿的阿史那耶發出一聲充滿野性的嚎叫,脖頸間的青筋高高暴起,他身上的皮甲早已經被野狼撕成碎片,一塊塊鐵錠一樣的肌肉凸起的同時還突突的跳著,就好像下麵有一顆不斷供血的心髒似地,而他身上陡然散發出驚人的熱氣,原本順著肌膚緩緩向下流淌的狼血瞬間被蒸幹,皮表幹涸的狼血出現一條條縱橫參差的裂紋,仿佛詭異的符咒般充滿震懾心扉的力量,一條條野狼感受到阿史那耶身上無形的煞氣,頓時由畏縮變成退縮,一個個都向後退去,隻是不甘心到嘴的食物就這麼飛了,想到正在迅速趕來的夥伴們,又呲牙咧嘴的向阿史那耶示威,前爪不斷的在地上刨動,雖做出一副伏身欲撲的樣子,卻不敢去追擊那些逃上大樹的匈奴人。
過河拆橋,上屋抽梯,嬴戰今天還真遇到了一次,隻是抽梯子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底下的匈奴人。
從泥潭邊跑出來的匈奴人連忙向最近的大樹爬去,雖然不擅長爬樹,可一個個多少都會著點武藝,在旁人的托扶下很快的上到了樹上。一百多個匈奴人手腳並用,很快的都爬到了周圍的大樹上,其中也包括了金狻藏身的那棵樹,於是剛剛爬到金狻身邊想要帶著她逃離的嬴戰隻得無奈的繼續向上爬,和匈奴人拉開距離,好在這棵樹有十幾丈高,匈奴人一時間也夠不著。
頭頂上沙沙的響動引起了匈奴人的注意,一個匈奴人抬頭看去時愣了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大聲叫道:“是他們,使他們,他們在上麵……”
不光這棵樹上的匈奴人,其他樹上的也都抬頭向上看去,樹木的枝葉雖然茂密,可仔細觀察還是能發現背負著金狻緩緩向上爬的嬴戰,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匈奴人的眼睛瞬間被血色充滿。
而那邊,阿史那耶看到自己手下們全都上了樹,身上那強大的氣勢頓時枯竭,隨即飛快的轉身向大樹上跑去。他剛才的確威猛,但是剛不可久,阿史那耶已經把渾身勁力都用光了,方才不過是裝裝樣子嚇嚇野狼,如果真有哪個愣頭青不怕死的撲上來,阿史那耶立刻就會喪生狼吻之下。
他剛才純粹是在賭,賭贏了,自己和手下們就能多撐一會兒,就算有更多的狼趕來可以保身,畢竟狼是不會爬樹的。而他的確賭贏了,狼這種聰明的動物聰明反被聰明誤,被震懾住不敢進攻,而在它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阿史那耶已經爬上了一棵大樹,不巧的是,那棵樹正是嬴戰藏身的地方。
阿史那耶剛剛爬上大樹,立刻就有一支二百多人的隊伍從左側樹林裏趕了過來,正是先前被阿史那耶命令從左邊上山的那一隊,他們原本有三百多人,也不敢分兵,就這麼大隊的行進,可是在樹林裏一通亂轉之後卻發現自己迷路了,而後又受到野獸們的攻擊,一路上死了上百人,正惶恐無措的時候卻聽到這裏傳來打鬥聲和阿史那耶的那一句“扶蘇,今生今世,我與你勢不兩立”,一群人頓時滿懷欣喜的趕過來,總算找到組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