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木帶來的是他們阻卜部落特有的戰馬,是一種身材不高不大,毛色不鮮不亮的小馬種,也難怪烏特雷德說是驢子,二者的還真有那麼點相像。這種矮小的個頭根本不能與高大威猛的戰馬聯係起來。
嬴戰一邊示意烏特雷德上馬,一邊解釋道:“嗬嗬,先生說笑,這是上好的戰馬,哪裏會是驢子,這種好馬即便我這裏也隻有四十多匹而已。”
烏特雷德也不信嬴戰會故意戲耍自己,聽嬴戰說他偌大的鹹陽城也隻有四十多匹這種戰馬時心中也隱約覺得這是一種上好的戰馬,於是翻身上馬,坐上馬鞍的那一瞬他才發現,身下這匹戰馬性格極為溫順,自己翻身上馬的時候除了眨眼竟然沒有絲毫其他動作,就仿佛一座石雕般,根本沒有其他戰馬那種躁動不安刨蹶子的動作。
滿意的拍著身下戰馬,烏特雷德初步相信了嬴戰的話,這樣的戰馬沉穩無比,更容易控製,即便遇到一些突發情況也不會令陣營混亂,不會被敵人趁火打劫。
“先生跑起來看看如何?”嬴戰略有些得意的說道。
烏特雷德點了點頭,一甩馬鞭,身下戰馬四蹄微動,緩緩跑了起來,隻是十多步便健蹄如飛,令烏特雷德感到勁風撲麵。不過這並不能令他滿意,依舊甩著鞭子催動戰馬繼續加速,可是身下戰馬全力奔跑也達不到他理想的目標。
那些正在馬圈旁挑選戰馬的商人們看到烏特雷德起著一頭“驢子”狂奔,心中都升起一種滑稽的感覺,雖然很驚訝這頭“驢子”的速度,可是他們更幸災樂禍烏特雷德的醜相,畢竟剛才的拍賣中所有人都被烏特雷德壓的喘不過起來,這會兒難得有機會嘲諷一番又怎麼不指指點點。
繞著馬圈跑了一圈的烏特雷德也感到顏麵掃地,於是一轉馬頭背著眾人跑出去,因為他已經隱約感到了身下戰馬的奇異之處,一時間還不想下馬。不過在戰馬轉向的時候又令他驚訝了一把,尋常馬匹轉向的時候都會將速度降到最低甚至是停頓下來,否則就會在慣性的作用下翻倒或者扭傷,可是身下的戰馬隻是速度略緩一下,隨即便再次回到原來的速度,中間減速的過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就這麼行雲流水的完成了轉彎。
“好馬啊!”烏特雷德雖然不知道疾馳中轉向的作用,可是他卻知道自己以前買的馬都無法做到這一點,單憑這一項就不能把身下的戰馬和驢子相提並論。
遠遠望著幾個烏特雷德的隨從策馬追出,嬴戰回頭看向鐵木,正看到鐵木不舍的望著那匹戰馬模糊的身影,嬴戰知道他這是舍不得戰馬的離去,於是開導道:“你們阻卜族用低等的馬種就能馴養出這麼好的戰馬,我相信給你更好的馬種你一定能馴養出更好的戰馬。我們現在剛剛起步,各種血統戰馬的搜集還不是我們目前這種程度能夠做到的,所以我們需要仰仗烏特雷德,他們青州騎經營騎兵多年,一定有很多優良的馬種,眼下失去了的隻是一匹馬,但是我相信多年後你獲得的是一個名揚天下的馬種。”
鐵木知道嬴戰說的沒錯,於是點了點頭。阻卜部落可以說已經被匈奴滅了,僥幸逃出來的不過十八人,如果靠這十八人複仇是絕無可能的,畢竟匈奴的勢力太大了,唯一能夠依靠的便是壯大起來的嬴戰,即便不指望嬴戰出兵,也要依靠嬴戰的庇護壯大自己,壯大到自己的部族可以重新在草原立足的程度。為此,自己馴養多年的坐騎都可以犧牲,更何況一匹遠不如自己坐騎的戰馬呢。
不過鐵木還是擔憂的說道:“我們部族的戰馬是先輩幾百年上千年的馴化才獲得的,如果要在西海重新馴化,恐怕不是幾十年能夠做到的。”
嬴戰點了點頭,他知道一個馬種的形成絕不是一代人兩代人的努力能夠做到的,不過他相信憑借西海可以搜羅各地馬種的優勢以減緩這個時間,而且自己身邊有獲得塞倫傳承的長孫奚,而塞倫最在行的就是對各種活物的改造,相信長孫奚在馴馬上也應該觸類旁通吧。
正在鑽研塞倫筆記的長孫奚忽然打了個冷戰,如果他知道嬴戰心中在盤算著讓他用塞倫大師畢生心血的結晶去養馬馴馬,恐怕會悲憤得直欲死去吧。
遠處急速奔跑的烏特雷德發現自己手下與自己的距離越來越近,好勝心起的他一轉馬頭向左側拐去,身下戰馬如若臂使的掉了個頭,而身後的幾個手下卻連忙勒住戰馬停下,隨即緩緩轉頭再加速追來,一個手下騎術不精,竟然翻身跌落,其他人雖然還在馬背上,可是這麼一停頓,距離卻又拉開了幾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