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菲絲見她似乎有些愣神，便出聲提醒。
歌莉婭轉過頭，想了想，問道：“你家裏還有些什麼別的人嗎？”
“還有爸媽和一個弟弟。”菲絲臉上自然地流露出對家人的想念，“已經好幾天沒見他，不知道他有沒有惹爸媽生氣。”
父母健在還有弟弟，想必是十分普通的農民家庭，絲毫不知黑手黨的險惡。
感覺歌莉婭並沒有像傳言中那樣冷漠不近人情，小丫頭也放開了些，沒有之前那麼拘謹了。頭沒有一直低著，褐色的眸子泛著好奇的光，不時地看一眼歌莉婭。
“你願意跟著我嗎？”
聽了這話，菲絲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拚命地點頭，臉上帶著興奮的光芒，麵頰泛出兩團紅暈。不是誰都能有機會服侍大小姐的，大小姐的貼身女仆和那些端茶送水的女仆身份可是大大有別。不僅可以拿到更多的錢，跟著大小姐還能見到許多像她們這種普通人可能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的東西。
“我願意！我一定盡心服侍小姐。”
菲絲的反應自然在她預料之中，隻是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她並不知曉。這是歌莉婭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決定。並非是她已經信任了這個小姑娘，這也不代表著她有了可以倚靠的人……
這隻是開始。
接下來她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甚至她必須做一些她認為曾經她所不齒的事。她沒有向菲絲索取什麼永不背叛的誓言，因為誓言總是可笑的。她會找一個人幫她調查菲絲身後是否有什麼人存在，如果她是奸細，那麼便盡早除去，如果沒有，就控製她的父母和弟弟，以此完全杜絕她背叛的可能。她自然不會傷害她的家人，前提卻是她必須對她忠心無二。這樣做比任何誓言都來得有效，也讓她感到自己似乎變得不擇手段起來。她當然希望本心不變，隻是在如此的黑暗中，環境在逼迫她改變。
忘記過去之後，是不是就不會那麼心軟了。
她迫切地要一個人在暗處來幫助她，而現在能為她提供這樣一個人的，隻有道格拉斯。
她忽然想起道格拉斯在她去維奧萊塔之前說的話，現在想起來，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對她說的那些話，那樣急迫的語氣和神情，倒像是……交代遺言？
支開菲絲，讓這個小姑娘把餐具端下去之後，她也不管自己的身體還未恢複過來，拔掉了手上的針頭，換了身衣服下床。她現在非常著急，想要見她的父親一麵。腳步還有些虛浮，胃部傳來的陣陣不適讓她不得不手捂腹部。好幾次差點被絆倒，她幾乎是一路跌跌撞撞地衝進道格拉斯的書房。幸運的是一路上沒有什麼仆人，自然也不會有人看見她這毫不符合身份的行為。
如果不是因為太急，她也不至於到如此。因為一旦晚了一步，便又是改變命運的大事了。
還好進書房前還記得敲門。
“進來。”
她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企圖讓自己看起來平靜地走進書房。
書房裏除了道格拉斯以外沒有別的人在。她關上身後的門走到書桌前，道格拉斯這才抬起頭，見是歌莉婭，一下子站起來：“你怎麼來了，身體還沒好怎麼就出來了？”
“我急著找您，想問您一件事。”
道格拉斯擔心地望著她，把搭在椅背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問道：“什麼事？”
“您的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