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我用手摸出了口袋裏的匕首。
自從阿球帶常音走後,我一個人住公寓,難免覺得沒安全感。有次在超市順便買了把匕首,日日放枕頭下,以備不時之需。靈渚把我從公寓抓走前,我特意換了件有大口袋的裙子,為的就是把匕首給裝上。我苦笑,想不到第一次用,居然是用在自己身上。
我把左手腕一翻,右手一橫,匕首鋒利的刃貼在了我的腕口。靈渚吃了一驚,怔怔的看我。我笑:“靈渚侄兒,乖乖聽嫂嫂話,把赤狐放了。你叔叔愛我的很,要我有個三長兩短,你怕是沒法向你叔叔交代哦。”我頓了頓,發狠道:“我數三聲,你要麼放了他,要麼咱們就來個玉石俱焚!”
不給靈渚思索的時間,我一字一頓的從1開始往3數。靈渚的麵上僵著,徘徊在不甘與不敢間。我知道此時萬萬不能顯出一絲怯懦,拿出我最彪悍的表情盯著靈渚。心跳變緩,成了慢動作,隨著我吐出口的每個字搏動。時間仿佛被拉長,又仿佛被縮短。無論我做何感想,最後的‘三’還是從我舌尖蹦出了口。我眼一眯,牙一咬,右手用力就要往腕上劃下。
電光火石間,同時發生了幾件事情。
荳翎群裏騷動。
靈渚對我說:“不要!”
一隻荳翎從他身後竄進我的結界裏。
我“啊~”的大叫一聲。
靈渚猛的張開灰羽,憤怒的拍在結界上。
我拿著匕首刺向衝到我身邊的荳翎。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輕輕巧巧把匕首從我手上卸了過去。眼睛裏褪去綠色,笑著對我說:“長安。你要刺死我啊。”。我看著站我對麵的阿球,表情如同被人踩了一腳的柿子。阿球悠哉的往紙堆上躺下,拿出塑料袋裏的牛肉幹在我麵前晃,問我餓不餓,吃不吃。我半天沒說出話來。盯了阿球半晌,安慰自己說雖然又被他玩了,但總算好死不如奈活著。我用手去拿牛肉幹,他把我的手拍一邊。“幹什麼?我餓了。”我氣憤的說。阿球拉起我的手,讓我看自己摸了一地灰的手掌。“你媽沒教你吃飯前洗手嗎?”。
靈渚在結界外顯出原形,氣瘋了一樣,不停的擊打棕紅的膜。他試了幾次衝不過來,幹脆飛騰上半空,以重力加速度,石頭似的砸向結界。我剛開始還擔心著,後來見這個所謂的暮氳結界結實的堪比裝甲,心情輕鬆之下,用濕紙巾擦了手,從阿球那裏拿過牛肉幹袋子,邊吃邊興致勃勃的觀賞靈渚的神風敢死隊秀。
靈渚暴怒的尖嘯,所有的荳翎自地上或窗框上飛起,加入了撞擊結界的隊伍。我目瞪口呆的看他們集體發瘋,想起歐陽修那句有名的‘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荳翎群不停的飛騰又撞下,我眼前茫茫一片,全是灰羽翻滾,夾帶赤金波紋。我朝阿球身邊縮。一縮再縮。再再縮。“阿球,能不能帶我回家啊?我看夠了。”我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