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的擺了擺手,符離東隻能強忍著不去看那老頭眼糅合了絕望和哀求的目光,硬著心腸扭過頭去。
這個老頭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身子一晃,竟然向一旁跌倒,旁邊一個宮人連忙搶上前去扶住他,隨後躬身低頭,緩緩退到角落裏去。
這一切看上去十分正常,完全就是一個宮人心憂大臣,怕他一下子摔出個好歹來,上前扶了一下的樣子,可是那個老頭分明感覺到,自己手多了一個折疊方正的紙張,感受著那柔韌的質感,老頭黯然的心神猛然一震。
老頭很想去看那個宮人的長相,可是對方帶著高帽,又刻意低下頭去,他隻能看到一個帽頂。不過這老頭在官場上滾了一輩子,早就成了老狐狸,知道對方不願意展現身份,也隻能識趣的收回視線,同時收斂起自己異樣的神色,如同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般帶著一連串咳嗽退了出去。看到他那暮氣沉沉的背影,一些宮人都忍不住眼角濕潤,他們心莫名的升起一股錯覺,似乎這位老大人大限不遠了。
老頭回到自己馬車,簾子剛剛放下,老頭那頹唐的神色就一掃而空,從袖筒翻出那張紙,緩緩伸展開來,卻發現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如果是三言兩語,這老頭還會認為對方是臨時起意,草草寫了一個紙片,交給自己,可是眼下這張紙片裁剪工整,沒有半點毛糙邊,而且紙張顏色很鮮,不像捂了很久的樣子,這都說明,對方寫這張紙的時候處在一個十分安閑的環境下,這就說明,對方不是臨時起意。而且,這上麵寫了幾百個字,更說明對方是準備充分,蓄謀良久。
是誰?他們又有什麼用意?難道是大齊國的密諜過來勸降我們?
老頭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大齊國密諜滲入到大複國朝堂,開始向大複國高官煽動誘降。不過看到字裏行間的內容,老頭果斷打消了這個念頭,這封信誰都可以寫,就齊國人不可能寫。
“竟然是幫我們大複國對付大齊國的,會是哪一方勢力呢?”
看到落款處那個“一家人”,老頭心疑惑良久,是誰會如此親密,和自己以一家人相稱呢?可是思來想去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他這個計策倒是十分可行,大複國脫困唯一的契機,就在這一個計策上。”
老頭反反複複看著紙條上寫的內容,可是這時候,馬車緩緩停止,陪伴了老頭半輩子的車夫用他那一貫的聲音說道:“老爺,到家了。”
老頭熟能生巧的將紙條折疊收入袖,隨後臉上的振奮之色一點點消退,眨眼間就變成那一副萬念俱灰的模樣,比剛走出宮門時更加頹廢。這種在官場上打滾半輩子的老家夥,變臉功夫那是無師自通,而且一個個都修煉的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老爺,您不要傷心過度,身體要緊啊,複國的未來不能沒有老爺您啊。”
老頭故作哀婉的拍了拍這個老夥計的肩膀,心卻在說道:複國的未來可不是靠我這種老頭子,而是這一方妙計啊。
“去,邀請張易安、王稼軒、李東坡那幾個老匹夫過來,老夫有事要跟他們商量。”
車夫呆了呆,老爺說的這幾個人都是原大宋國最有影響力的幾個大族家主,加上自己家就是大宋國四大家族,四個人的會麵,就等同於整個大複國豪族世家的會晤,老爺這是想做什麼?
不過,作為跟隨了老爺大半輩子的人,車夫明白自己什麼該知道,什麼該忘掉,腦海還在疑惑的時候,嘴上就已經習慣成自然的恭聲應是,隨後忙不迭的去做事了。
緊了緊手那個“一家人”送來的計策,老頭花白的眉毛輕輕蹙了起來。
會是誰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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